可惜见过半百也没有子嗣,后来祷于泰山,老妻便有了身孕,虽然当中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不过那些都不重要,只要恩师确实在这家就好。
走过青砖铺砌街道,长长的院墙内几颗老松枝叶探出来,秋日阳光穿过树隙,斑驳照在院门前青砖石阶上,显得安静、古朴。
‘就是这家了。’
陆良生抬头看了眼院门上,写着‘崔宅’二字,也不敲门,放开缰绳,身形模糊径直穿过紧闭的院门。
门房老头坐在门后的长凳上,摇头晃脑轻哼戏曲,一阵风刮来,打了一个激灵,就觉眼睛一花,像是有什么东西过去,看了看四周,又别无异样。
“怪哉,明明感觉是有东西......”
皱着眉嘀咕一句,走回门房内,顺着外面通往前院的庭道上,陆良生也在打量这处宅子,盆栽老树,一扇风水屏,穿过前院,凉亭小楼也是俱全,整个宅院看上去极为精致。
“公子公子......”
听到侍女的声音,陆良生停下脚步,不远处一扇月牙门,两个侍女牵拿纸鸢轻笑小跑,身后还跟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童,扎着小髻,面容秀美,追着飘在半空飞不高的纸鸢,笑的好看。
追在后面的小人儿忽然停下,像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偏头看去月牙门。
一个青衣白袍的书生站在那里,看来的目光柔和,嘴角慢慢笑出一丝笑,走进门来,坐去檐下的石阶。
“你是谁?”孩童疑惑的眨了眨眼睛,院中仆人亲友,他都知道,从未见这个陌生的书生,“可是我父亲请来的先生?”
檐下,陆良生笑着摇摇头,就那么坐在石阶看着这个孩子,恍如当初富水县那栋小院里,恩师站在樟树下,捧着书本望来那般。
“你叫什么名字?”风吹过院中树枝沙沙轻响里,陆良生忽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你。”
孩童像个小大人,双臂叉胸口,昂起下巴:“你先说,我就说。”
“我啊?”
陆良生笑了笑,随后回答:“我叫陆良生,从南面来的,顺道路过这里,看望一个故人。”
“我叫崔钰!”
小孩也不怕他,相反,还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大大方方的走到对面,“那你见到故人了吗?”
“见到了,还过得很好。”
远处,放着纸鸢的两个侍女见公子没跟上来,回头正见他站在屋檐下,好似跟人说话,二女顿时脸色唰的惨白,视线之中,那檐下根本没有任何人影。
“小公子这......这是在跟谁说话......”
“不会是.....”
两个侍女艰难的转过脖子,战战兢兢的对视一眼,苦着脸小心靠近几步。
“公子.....”
听到侍女的轻唤,那边崔钰偏过小脸朝她们俩问道:“什么事?”
“你.....你在跟谁说话?”
“一个大哥哥。”崔钰也不知面前的陆良生年龄,抬起小手指去对面檐下,“这不是吗?”
可他指去的地方,那两个侍女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地上空荡荡的一片,心里更加肯定了公子是看到了不干净的东西,其中一个急忙朝月牙门跑去,大抵是要去叫老爷和夫人。
“哎,姐姐,你到哪里去?”
崔钰冲跑开的侍女叫了一声,回头正要跟书生说时,发现檐下已没了人影,只有两提包装好看的点心放在那里。
“你看到那个书生去了哪里吗?”
身后,另一个侍女浑身发抖的摇摇头,她至始至终都只见到公子一个人在那里说话,不久,闻讯而来的崔让以及刘氏跑来,将孩子抱起看去四下,见儿子没事,这才放心,喝斥那两个侍女,这件事不可外传云云。
......
外面街道,阳光明媚,穿过熙熙攘攘的长街,陆良生牵着老驴出了城门,在外面等候道人,沐着夕阳,微微出神。
书架隔间里,蛤蟆道人看着站在那边的出神的徒弟,哼了声。
‘也不说多关心关心老夫。’
第两百七十六章 崔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