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凭直觉蹲下来,将鞋子脱下,仔细看了看。惊奇地发现鞋帮内侧有一个夹层,夹层里存着一张揉皱的纸条,纸条上的字迹潦草难辨,是菲欧利文字,没有落款,没有开头,阿黛拉勉强辨认出来几个字——“战争”,“时机”,“办法”什么的。
“该不会是克劳迪亚的密探吧?”
阿黛拉心头一紧,抓着他的肩膀晃了晃,发现他像死猪一样。时间不多,阿黛拉把他鞋子穿上,拖到房顶的一个谁也看不见的凹槽里,才略感心安地离开。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阿黛拉摸了身安瑞亚战甲和衣服,打扮一番,大摇大摆的站在城墙上,注视着李瑟河方向的动向。一直到太阳升起,森林的鸟儿正常起床,在空中盘旋鸣叫,那边都没有动静,阿黛拉才松了口气。
城墙里面逐渐热闹,蒸腾的热汽冉冉升起。安瑞亚人喜欢一种独特的扁扁的烧麦饼,上面撒一些咸肉、蔬菜和佐料,闻起来味道不错,制作也简单。
看着大批大批起床的士兵坐在街边,做在那些干涸的血迹旁,谈笑风生的吃着早餐,阿黛拉心里五味杂陈。也许今天日落之前,这些活生生的人都会变成尸体,想到地牢里的女人,阿黛拉就想诅咒他们不得好死,但看到他们笑,阿黛拉不禁问自己,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喂!起开别挡道儿!(安瑞亚语)”
一个士兵粗鲁地把阿黛拉推到一边,他们正从城墙上搬下损坏的弩机。阿黛拉扶着头盔站到一边,这个时候下面的人陆续吃好饭了,成群结队往城墙上走。阿黛拉加入了他们,低着头,成功混迹其中。
她用余光看着这些安瑞亚人,颇有特色的盔甲和衣服,普遍深色的头发和深色的眼睛,他们太平常了,她从他们身上感到一种轻松和满足,像是秋收后的农夫,而不是屠城的刽子手,更不像传闻中的那样令人胆寒。
突然,阿黛拉无意中向城墙下一瞥,数名身穿黑袍的奇怪家伙映入眼帘。他们胸前有一副红色的六芒星图案,举止像教士,但阿黛拉从未见过这种教派。
所有士兵都向他们行礼,将手握拳放在心脏的位置,那几人口中念叨着什么,没有回礼,冷漠地看向周围,继续前进。
“这是什么安瑞亚的仪式吗?”
“六芒星,这才是真正的邪神图腾。”
姐姐的声音出现在脑海里。
“什么?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你见过,在你我的梦里,那个祭坛,你还记得它的形状吗?”
阿黛拉一惊,姐姐说得不假。
“北方的邪神教都把维拉的螺旋当作图腾,完全是图岗人神话被列为禁忌之后的误传。这个图案按理说不会有多少人知道,知道六芒星的,只有去过魔域的人……”
“你是说……安瑞亚人的先知……”
“呵,瓦拉卢卡在这片大陆到底埋了多少种子。”
姐姐的话让阿黛拉更加确定领导安瑞亚人发动战争的那个所谓“先知”与瓦拉卢卡的紧密联系,若他真去过魔域,这会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情。
发呆的阿黛拉不知不觉跟着队伍进了塔楼,士兵们排着队取走属于自己的弓和箭袋,他们是来换岗的。阿黛拉发现事情不妙,想趁机跑到别的地方,这时一个长官模样的人冲她大喊。
“喂!你是谁?你不是这边的,来这里干嘛?(安瑞亚语)”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阿黛拉心想“糟了”,刚要逃跑,外面不远处突然传来了刺耳的号角声。
这号角尖锐难听,却像系着所有人的脖子一样,一瞬间所有人涌了出去,把阿黛拉晾在原地,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敌袭!敌袭!都他妈动起来!到你们的位置上去!(安瑞亚语)”
一时间人头攒动,城墙上到处是走动的人。她趁乱混入其中,沿城墙往北门方向跑动。女墙(城墙上的一种结构)的孔在她左手边闪过,透过孔和缝隙,她瞥见北面森林里走出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污水从拖把里渗出来一样,正在向这边缓慢移动。
是列奥尼达,他开始行动了。
“克劳迪亚人疯了?还敢来?(安瑞亚语)“
第二十八章 克劳迪亚人的怒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