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祥瑞没有送去京城,但京城里突然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大概是从常科考完,新进士们跨马游街之后吧。
有白色的牛,有白色的燕子,奇形怪状的珍宝,有些牲畜珍宝被礼部官员收了下,有的则被认出作假连人带东西一起扔出去。
但这并没有妨碍街上很多人宣扬自己有祥瑞有珍宝,圈出一块地方引人来看。
陈二好容易从人群中挤过去,恼怒道“这乱糟糟的,街市上可以随便搭棚子了吗当差的都不管吗”
他走过去回头,看不到跟着的人,又气呼呼的钻进人群,抓住一个穿着白袍踮着脚向棚子里张望的公子。
他咬牙“你干什么呢”
公子转头看他,眼睛亮亮,指着里面“二狗,里面说有红色的大雁呢。”
陈二翻个白眼“那是染色的项南,你只是坐了三年牢,不至于变成傻子吧”
项南一笑,向前走“你也知道我坐了三年牢,很久没见过热闹了嘛。”
陈二拉着脸跟上他,二人再次穿过人群。
“接你出狱,真是累死我了。”他也再次抱怨。
项南语重心长道“那是你混的不行,这三年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你却还是个校尉,还是个什么军管伙食的军里的校尉,你要是当个大将军,还用自己来接我啊,一声令下,让牢头把我用轿子抬去你家就行了。”
陈二冷笑“再找人敲锣打鼓开路吗你以为你是进士跨马游街呢你原本是要砍头的,好运气赶上大赦天下才放出来,清醒一点吧。”
项南神情瞬时黯然。
陈二有些不安,话说的是不是太重了项南也算是家破人亡了。
“你说。”项南怅然道,“她是不是特意为我大赦天下,到底顾念旧情”
陈二冲他呸一声,项南已经机敏的跳开,哈哈大笑向前而去。
这个无赖啊,陈二气呼呼的跟上。
“跨马游街。”项南衣袖轻甩,看着两边热闹繁华的街道人群,“我也不是做不到啊。”
想当年的白袍小将是多么的风光,那可是他一个人整起的白袍军。
陈二默然一刻,道“白袍军被分散到各军中,有镇守各地,有剿匪清叛,大家都散了。”
三年过去了,世间已无白袍军。
“不过,你还可以当兵。”陈二道,为他打气,“你可以来我军中。”
他所在的是不可缺少但也不会扬名建功立业的辎重军,这样女侯也会放心。
这也是他当初为什么不去其他兵马,而是要做辎重军的缘故。
就为了可以给项南留一个谋生之地。
项南撇嘴“我才不要当伙夫军”
陈二恼怒“你还挑三拣四,你还想怎样”
项南展袖傲然“我当然要名扬四海,嗯,我先考个进士吧。”
陈二愕然“考进士”
“其实我是人,我读过很多很多。”项南看前方碧蓝的天空,嘴角弯弯勾起笑意,“小时候我跟哥哥都说好了,他练武从军,我入仕,他练武勤奋,我也很认真。”
只不过后来哥哥不在了,他替哥哥完成心愿来当兵从军。
陈二哦了声,犹豫一下“项云死后,你家人都被判了刑流放,我托人打听了,项老太爷已经过世了,你父亲还好,你要不要去西疆那边”
项南摇头“其实有没有我,我家人的日子过的都一样,我还是自己一人专心吧。”
陈二再次犹豫“不过,你猜得出来吧,那个,她,要从代政变成当政了。”
这以后就真的是她的天下了,她能允许仇人的子弟科举当官
“陈二你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项南啧啧两声,一笑,“如果她还是女侯,她与我就是私仇,不共戴天,但如果这是她的天下,那我就是她的子民,天和它的子民,怎么会有私仇呢”
陈二哼了声“你懂的多,你厉害,那我就等着看你跨马游街名扬天下。”
此时他们走过一座跨街石桥,桥下有船滑过,船上有人洒下琴声铮铮。
项南站住脚倾听,转头看陈二“其实我除了,还喜欢乐器,我曾经还立誓要当一个古琴大家,要不,我先学琴吧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