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直视道:“镇安军王协。”
王协语调清冷,面容平静,虽然心中疑惑,却表现得神情自若。
“所犯何罪?”顾锡辞再次开口问道。
王协此时一声冷哼,反问道:“这就要问问大人你了。”
顾锡辞眉头一皱,他堂堂从七品北城父母官,竟被这毛头小子出言顶撞,这王协不过镇安军一军卒,这个无权无势的小子,就算是日后发迹当了官,多半是个小吏,顶破了天就是个从九品的屯将罢了。
顾锡辞惊堂木一拍,喝道:“狂妄之徒,你身上所带佩剑未在官府备案,乃是私藏刀剑的大罪!方才本官查询户籍录,你乃是北城人士却从未缴纳过人头税,本府可冤枉了你?”
王协心头一惊,猛然想起大汉律例中确实有此一说。
“功曹,此二罪按例该当何罚?”
此时顾锡辞身旁一位文吏打扮的中年男子走出,大声说道:“当施以髌刑。”
王协一听心中惊骇,这是要把自己变成孙膑呀!
王协大声道:“大人可有证据!王某宝剑乃是袁本初所赠,剑鞘是曹孟德所赠,哪有私藏一说!”
王协话音刚落,便听堂外一声冷哼:“顾大人把袁某也一并下了狱,挖去髌骨如何?”
顾锡辞起身只见门外袁本初,曹孟德领着之前几位镇安军人而来,后边更有十几位门客。
顾锡辞躬身施礼,笑道:“本初贤侄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来人,看座!”
袁绍大手一挥,“不必!袁绍特来投案!佑泽之剑乃是我所赠,若是佑泽犯私藏之罪,本初便是同坐。”
顾锡辞连忙走出案台,下了堂来到袁绍身边,他连连摆手道:“贤侄莫要说笑,贤侄何罪之有啊。”
此时,袁绍身后门客中一青衣长衫儒士走出,他躬身道:“主公,依汉例,主公乃是官宦之后有权佩剑,且袁府刀剑皆已备案,王佑泽所佩虎跃剑亦在袁府备案,乃是主公所赠之物,王佑泽自然可以佩戴,并未触犯汉例,故而主公与佑泽兄台均不致罪。”
曹操抚须大笑道:“许子远所言甚是,顾府君明察秋毫自然是知道的。”
顾锡辞尴尬一笑,点了点头,连连道:“所言甚是,所言甚是。”
却在此时,只听门外一身冷哼。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唐辉带着几个家丁出现在了门外。这家丁为首者便是钱三。
“顾大人恐怕是忘了,这王协偷逃人头税的事情了吧。”唐辉笑着又问道,“成功曹,偷逃人头税该当何罪呀?”
顾锡辞身后的成齐功曹缓缓开口道:“依汉例,当以流刑。”
成齐话音刚落,只听那长衫青衣儒士冷笑道:“成功曹话可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大汉律例载,科逃税赋者流刑,或以五倍税赋代之。也就是说只要缴纳五倍的人头税便可免除流刑,许某所言可有错否?”
成齐支支吾吾不再出声。
此时顾锡辞见两方争辩,只见王协作为焦点却淡然自若,不由心中拿捏不定,这一边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大公子,一边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廷尉的亲侄儿。真是左右为难!
顾锡辞走上案台,缓缓说道:“诸位莫要再吵了,本官已有决断。”
众人目光看向顾锡辞。
顾锡辞问道:“王协,你三年人头税共计四千钱,现罚你五倍赋税共计二万钱,你可愿罚?”
二万钱变是二十两白银,王协如今也是拿的出的,便点了点头说道:“王协愿罚。”
“好,限你三日之内缴纳罚没银两,否则流放东南。”顾锡辞惊堂木一拍,此事便就此定论了。
衙役为王协解开束缚,王协恭敬向袁绍抱拳感谢,袁绍连连摆手,邀王协去酒楼畅饮。
王协见袁绍身后长衫儒士眉目紧锁,他躬身施礼道:“谢先生出言解围,敢问先生高姓大名。”
那长衫青衣儒士还礼道:“鄙人许攸,字子远。”
王协眼中一亮,竟然是献计火烧乌巢的许攸,王协暗自记下,多说了几番感谢的话。
只是许攸微微叹气道:“佑泽兄大祸虽解,只是这仕途便要前功尽弃了。”
王协一听微微吃惊,连连请教。
第三十一章:阴纨绔设计害王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