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眼前晃了晃。
眯上眼睛,歪着身子。侧耳听了下门外的此起彼伏的虫鸣声,摇了摇头,一手拎着酒盅,一手拿着酒杯。
卫先生沉吟一会,舔了舔嘴皮,随即一口喝干了残余杯中的酒液。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秋里也有肃寒起啊,秋分,别冻着…。”先生说完垂直头,不动了。
韩秋分不明白先生这句话是和自己说,还是有别的意思。
屋外的月光渐渐的明暗交替起来,韩秋分顺着窗檐向外面的天空看去。
一片一片的云轻轻的掩上了月亮的光辉。缓缓地一会儿以后,这片薄云便将地上的影子也都一并吞没。
收回了目光...
卫先生早已经褪了鞋,和衣躺到了床榻上,在这只能听到虫鸣和烛火微微跳动时发出响声的夜晚里,卫先生的鼾声轻轻的传来。
收拾完桌上的狼藉,韩秋分轻轻的将左右两扇木门拉了起来。
韩秋分晚上住在土地庙,就是那个叫花子发现他时的那个土地庙。
卫先生平时帮那些富贵老爷们书写春联,书信,祝辞,来挣点钱,挣的钱本来就不多,他还经常帮助一些穷苦学生的生活,搞得自己平时也过的苦巴巴的。
卫先生的所作所为,郭北县的百姓都看在眼里呢,所以那些百姓听说卫先生要照顾一个被人从土地庙带回来的孩子后,就都纷纷赶过来帮个忙。
这些年的生活让韩秋分的心智比其他的同龄人要成熟的多,所以当他刚刚知晓了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就做出了搬回当年那个破旧土地庙的决定。
刚刚那片薄云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随着清风飘散到了其他的角落,皎洁的月光又回到了郭北县。
从卫先生家到土地庙大概有三里多路,韩秋分穿一身玄色的布衣,整个人都融入了黑夜里,只能听到布鞋和细沙碎石路面撞击的声音。
到了县郊也就离土地庙也越来越近了,道路变得越来越窄,道路两边的树丛杂草越来越多,看得到的房屋越来越少。
韩秋分的脚下的路也越来模糊,身子两旁的路边杂草丛生,树林掩映,草丛和树林里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声。
韩秋分的步伐却没有加快,依旧不疾不徐的迈动着。
土地庙是前朝所建,大梁太祖定鼎天下以后重新册封山河正神,前朝的土地庙也就慢慢的荒落了。
土地庙也就变成了一些赶路的人歇个脚的地方。
两扇已经残缺不堪的木门被一双手给推开了,月光透进了土地庙,照亮了堂前的景象,土地庙堂前地上石板有些部分已经碎裂开了很多条口子,甚至有一些石砖都消失了,消失的地方裸露出了泥土地面。
支撑整座土地庙的木头梁柱上的红漆也早就褪落了大部分,但是裸露出来的部分都被人拿泥沙混合成的土给包裹住了,没有露出柱子里腐朽的木头。
土地庙的正中间靠墙正对大门的位置,放着一尊土地神神像,神像是石头雕刻的,虽然经历了岁月的侵蚀却面依然面目清晰,也没有青苔地衣的覆盖。
神像前有一个小巧的香炉,两只熄灭的蜡烛,蜡烛的旁边还放着一个馒头和一只鸡蛋。
神像前方从前房蒲团的位置上放着一床铺盖。
韩秋分关上门,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要说刚刚不紧张那肯定是骗人的,秋天可不单单是人类收获的季节,也是野兽为冬天的到来储藏能量的季节。
给土地神上了一炷香,恭恭敬敬的磕完一个头,韩秋分就抖开铺盖躺倒下来,侧过身子看了看眼前的神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 秋分,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