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就在纽约工作吧，为什么反而要送妻子千里迢迢回东京？”
“是吉尔伯特夫人自己这样要求的。”岬不假思索，说，“她非常清楚自己的状况——抢救没用了，也能猜到露华一定会为此自责，可是露华当时年纪太小，她不想给女儿留下终生的心理阴影。她支撑着最后一口气，放弃治疗，飞到东京，想见露华最后一面，给她最后一句安慰、一句叮咛，但……还是没来得及。”
阿学看看掩面拭泪的早苗和揽着她的肩的尤佳莉，她们没有反驳，看来是认同这个结论。女人的心理他不懂，只是，到底觉得有些牵强，不由得说：“吉尔伯特夫人当时神志不清，觉得自己还可以支撑，为什么秋庭同学的父亲竟然同意了？妻子情况危急，他是有权做主的吧，立刻医治的话，说不定还有机会——”
“你说得对。”尤佳莉这时说，她眼里也含着泪水，轻轻摇了摇头，“从结果出发，去医治是最好的选择，但，能不能生还也只是几率的问题。得知生命只剩下最后一点儿时间，作为母亲，在治疗自己和救助孩子之间选择，都会毫不犹豫地救自己的孩子……母亲的心情，你不懂……”
尤佳莉说不下去了，岬接着说：“奥斯丁先生支持了吉尔伯特夫人最后的想法，而没有第一时间送她治疗……露华大概也这样想过，这种追悔莫及的情绪没有出口，成了露华这些年与她父亲关系僵化的直接原因。”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岬拍了拍手边那份旧校刊：“奥斯丁先生和吉尔伯特夫人都是公众人物。这些年，奥斯丁先生在美联社风生水起，让媒体不来打扰露华还是可以做到的。”
“这些，都是露华对你说的吗？”翼盯着岬，问。
“最后那段是我猜的，不过我想差不到哪儿去。”岬看着翼，说。
午间预备铃响了，大家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各自回班上课。岬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神情疲倦，直到放学，再也没说一句话。
（第十三章待续）
第十三章·Déjà vu【似曾相识】（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