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就挑眉,“你使着了?谁给你的?”
这是他腰间随身带着的,这级别药物的配料,里头那麝香、冰片、血竭的用量,哪儿是太监们能捞着使的?
九思便继续傻乐,“嘿嘿,是侧福晋主子着人送来的……好大一瓶子呢,比主子爷给我的这个还多。”
皇太子听着,强忍着没翻白眼儿。
这金疮药通常是男子们随身带着的,对于女人们来说却用场不大,所以没听说哪个内廷福晋还带自己藏着一大瓶子金疮药的……
那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小福晋住进了他的西暖阁,那是他自己的寝殿,所有他自己体己的东西都在那屋子里。
所以她的小福晋就把他自己的那一大瓶,全都拿出来送了人情……
皇太子鼻尖儿就又酸了——他是舍不得那药。
这药配得特别好,皇子们在外头每日骑马射箭的,难免有个磕磕碰碰的,这金疮药洒上就能立时止疼、止血,外兼还能不化脓。
——这金疮药是他汗阿玛使的,因他是嫡皇子、且是内定的皇太子,故此这药他也才能捞着一份儿。旁的皇子是没有的。
他自己都稀罕,每次只带一小瓶在腰间的荷包里挂着,以备个急用的。家里也就存那么一瓶子……结果,都被一窝端了。
皇太子叹口气,拍拍九思的肩膀,“那你养着吧,你这伤用不了多少天就能好了。”
怨不得他瞧着九思好像没那么疼呢,原本还以为是打板子的太监手下留情,原来是这金疮药起的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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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来这排房看九思的时候儿,走进门来还是心情沉重的;等走出去的时候儿,却是如释重负,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下来。
这不是说他不在意九思挨这顿打的事儿了,他是因为知道,背后已经有人替他来照拂九思了。
九思虽说身上挨打,可是相信,九思的心却不会因此而变凉。
也怨不得那嘴上无毛的五魁在那胡咧咧的时候儿,九思非但没跟着说一句主子的坏话,更是接连制止五魁那有口没心的去。
“主子……五魁还小,您千万饶了他。”三庚关好了门儿,从后头跟上来,还紧着给五魁求情。
他们都是当太监的,都知道自己毕竟也有年老的那一天,故此在宫里伶俐的小太监里选一个徒弟,或者干儿子的,就是希望等自己老了,好歹也能有个依靠。
故此这五魁跟九思的情分便不是旁的太监比得了的。甚或,九思都宁肯自己再挨一顿打呢,也不希望这个五魁因此获罪,或者干脆给直接撵出去了。
皇太子哼了一声,抬步走在寂静的东长街里,“……都是要过一辈子的人呢,我何尝不明白,九思还指望着五魁养老。人这一辈子都不容易,能选中一个合适的、一起过一辈子的人,都是前世修来的缘分;而能选的对人,那就更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造化了。”
她的小福晋说得对,他是该好好儿想想,他究竟该选什么样的来一起过完这一辈子。
尤其,这个要过一辈子的人,还是枕边人。自己所有的心事、秘密都得托付的人。
——倘若选错了人啊,那才反倒是给自己选了一个最大的隐患去。
倘若说,前朝那些心怀二意的大臣,如和珅等人,不过是他的肘腋之患;而这个要与他过一辈子的人若选错了,那才叫心腹之患呢。
走进内廷宫门的时候儿,皇太子的心意已经定了下来。他招手唤三庚近前,附耳吩咐了两句。
三庚听罢也是讶了讶,却也随即行礼道,“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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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回来,这便又奉着乾隆爷去祭天斋戒。
不过好在斋宫就与毓庆宫一墙之隔,两宫之间还特地开“阳曜门”相连,倒仿佛皇太子还在家中一般。
——虽说皇太子妃便也知道,皇太子回来当晚就去东边儿排房看过了九思,叫她忐忑了一个晚上。
可是皇太子回来之后却一个字儿都没提过,就仿佛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一点儿水花都没有。
这倒叫皇太子妃也放下心来。
也是,从前不管她惩戒家里哪个人,不管是女子、太监,甚或是阿哥爷的侍妾,阿哥爷虽说也劝说,却也并不
390、满眼都是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