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折损兵力拿下,所依仗的兵马已经耗光,到时候他就会被拿捏在干爹手中,是死是活,全凭咱说了算!”
江耿忠笑而不语,干儿子的这个解释非常到位。他舒服地坐回到绣榻上,靠着枕头思索。
慕容凯驻守的离原郡靠近蔡与高胡两国,他不能够分兵,骁果卫还得回到离原郡去。凤西当然不能交到外人手里,左毅卫需要重新组建。
刘汝更此人不堪用,他两次前往越丰仓都未能看出粮食被人搬走,作为先锋将军,怎么能没有这样的观察和判断能力。
穆先生知道太师此刻还在思虑犹疑,用很低的声音从旁问道:“圣公是否怀疑他是武安公窦信的人?”
“不太可能,窦信一脉在凤西所有的棋子都在玄卫监视之下。此人凭空不知从何处闯出,实在是令吾犹疑。”
“以属下愚见,但凡可用官位钱财收买之人,都不足畏惧。那窦信老儿所依仗的,不过是云都的五姓豪门,此子如果真与窦信有关联,日后必然有迹可循。”
江耿忠信服地点了点头。
“拿笔,写奏折。”
有小吏连忙从阁中走出,单手捧着册子,用小篆笔触在上方书写。
“就写,老奴建议从各边军中抽调出一千精锐,组成新左毅卫,暂定为七千人,代替骁果卫驻守凤西城。左毅卫先锋由陈光耀来担任。另请圣上下旨任命安曲林祈年为九曲关总镇,令其三个月之内夺回九曲关,不得有误。”
“把奏折送到宫中。”
江耿忠疲惫地挥了挥手,对环绕在膝下左右的监军们说:“吾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穆先生,你也回去休息吧。”
穆先生拱手告退,监军们也跪地向干爹拜别。
穿着蓝青色绣鱼燕服的崔公公跟在兄弟们身后,心中惶然却又庆幸,幸亏干爹没有联想到林伦的身上,不然他又要经受一回胆战心惊。
“高升!”
崔公公腿肚子一个哆嗦,身体凝固在了原地,用他这么多年来的处变不惊迅速稳住心神。
“干爹,您叫我。”
“过来!”
江耿忠坐在榻上,手肘支撑着膝盖,光秃秃的下巴上像是裹上了一层霜白,双目充斥的寒意,让崔高升感觉,他就像是只穿了一块肚兜站在冰天雪地中。
他连忙蹬蹬蹬向前几步,双膝跪地挤出笑容仰面问:“干爹,你,你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你抖什么?”
“干爹,你不知道?”崔公公薄嘴唇轻吐:“孩儿向来都是很胆小的呀。”
江耿忠坐姿端正,头不低却目光下视,那瞳孔中的一个点接近眼皮下方,仿佛是豺狼锁定了猎物。
“吾问你,七年前,吾诛杀林氏满门后,命令玄卫到蔡国边境去拦截林氏余孽,是你回来告诉吾,林伦的小妾和幼子都已跳崖身亡对吗?”
“对的。”崔高升唯唯诺诺地低着头。
“你敢肯定!!”
江耿忠突然拔高声音,让崔高升公公连着哆嗦几下。
“儿子,敢肯定,那小妾和幼子都已跳崖身亡。”
江太师垂下头来,目光离索靠近崔公公的耳边:“你可不要骗吾,你知道吾最恨的就是这个,你听明白了?”
崔公公只能一头硬到底,他知道现在说真话的下场是什么,欺骗干爹比欺君还可怕,要被扔进兽笼中虎豹撕咬,岂止是痛不欲生。
“儿子明白,那林伦幼子和小妾,的确是已经伏诛。”
“好,你回去吧。”
“儿子告退。”
江耿忠抬脚闭眼,侧躺在了榻上。
崔高升躬着身子退出阁外,一名内侍看着他湿透的脊背,惊讶地咦了一声:“崔公公,你身上出了好多汗呐。”
崔高升笑着解释:“最近偶染风寒,特地在里衣中加了件厚夹袄,便是为了发汗。”
他慢吞吞地走到下山的台阶上,迎面吹来了凉爽夜风,顿时清热解汗,丝丝凉意透入皮肤,沁人心脾。
崔高升长舒了一口气,又度过了人生的一场死劫啊。
他一路蹒跚地走出了云华台,趴进轿子中几乎瘫软成泥,府中管家掀
第十四章 江太师生疑,崔公公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