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语调强硬起来,拍了拍手高声道,“来人,送客!”
鸟首的侍卫们默不作声地围拢过来,不善的眼神与手中摆弄的兵器把选择写得明白:要么体面些,被护送出去;要么难看些,被押送出去。
结果都一样,不如选择前者。只是他们多少感到不甘,到头来,竟又是碰了一鼻子灰,这样灰溜溜地离开。
在鸟妖们的簇拥下,他们渐渐走远了。
正殿里,缒乌与迦楼罗一同目送着他们,直到连影子都看不到。他隐蔽地瞟了一眼面无表情的迦楼罗,心下暗自估量,垂着头没有吭声。不久,陵歌返回到殿堂之中,恭敬地向自己的神明行礼。
“禀告大人,他们进入灵脉了。我亲眼所见。”
“很好这规矩,自是不能乱的。你去吧。”
他摆摆手,短暂地使了个眼色。方才和眉善目的迦楼罗在此时板着脸,简直判若两人。他望着几人离去的方向,阴鸷的眼神不容一丝质疑。没有人能忤逆他的命令,没有人能践踏他的法则,没有人能扰乱他的秩序——谁都不行。前一刻与你和颜悦色,后一刻照章办事,这二者并不矛盾。一股绵里藏针似的高傲重新占据高地,强烈的对比与割裂,不论陵歌见证了几次,多少还是感到一种异样的凛寒。
她心神领会,退下殿去。不必多说,会威胁到神鸟大人统治的东西,一个也不能活。
缒乌的唇角滑出一丝阴冷的笑。那笑意很快便隐没,在陵歌远去的脚步声中,他抬起头拖长了声音恭维:“杀伐果断,戒律分明,不愧是——万妖敬仰的,迦楼罗大人。”
神鸟大人终于看向他。他的表情依然阴霾,不复先前温文宽厚的模样。
“缒乌。”他沉沉道,“你当知道,金翅鸟的目光是锐利的。无论飞得多高,也能看清地面的虫豸,看透蜘蛛并不精密的网。你的心思,不是一天两天,别当旁人一无所知。”
缒乌只是笑笑,并不答复。
“我们往哪走?”
不知在灵脉通道里呆立了多久,终于有人问出声来。
他们都吓了一跳,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是傲颜在说话,被她询问的柳声寒也顿了顿,才如梦方醒,转向白涯:“那么,我们走吗?”
白涯条件反射地想反驳什么,张开嘴,又重新闭上。他没有别的办法。倘若硬要留下,不知能否抢回琥珀,一旦翻脸,铁定会永久失去被鸟神认可的机会。况且还有那些五霞瑛,鸟神并未说出如意珠确切的时效,只说是以他们返回香积国的路程为期。万一呢?万一错过了,没有及时赶回去,这一趟奔波还有什么意义?
琥珀已失,证印无望,香神有三个任务,如果一个都完成不了虽说也不过是回归原点,可在感受上,却要比初来乍到一切尚未开始时,要令人难以承受得多。
最终,他摇摇头,流露出少有的失落。
“走吧。还能去哪。”
不幸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柳声寒斟酌再三,告诉了他一个噩耗:来时她便感到,这一带的灵脉似与外界格格不入,一路走来,隐约像是围绕着鸟神殿,形成了一个闭环。很有可能,无论他们在这其中怎么走,都不过在鸟神的领地里打转,出不了莽莽群山。
这无疑又是一大打击。还没等他们将希冀的目光投向土生土长的茗茗,这孩子已经跳了起来:“看我干嘛呀!我也是跟着你们走的。怎么,我也出不去吗?完了,这我都没见过,回村都不知道怎么走——再说谁要回去啊!”
“想回都没得回了。现在我真是连你们村儿都觉得可爱。”祈焕有气无力翻了个白眼。
君傲颜也显出了消沉。
“也就是说,就算离开都是奢望吗?”
“也不是奢望。”柳声寒安抚道,“且走走看。也许,我们出了灵脉后,能走到领地的边缘。想要再出去,找到我们来时的路,再次寻觅那片五霞瑛、返回香积国,也都会简单得多。”
这不算是多么大的宽慰,但好歹给他们找到了一个可以即刻施行的目标,且虽然劳力,却不劳心。几个成年人都多少有些无精打采,跟着柳声寒默默行走,像是赶尸人赶着的尸体似的。也就只有茗茗,还有精神
第七十回:无洞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