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如。
燕惊鸿,当真能耐。
“燕惊鸿,”池修远凝眸冷视,带了防备与警戒,“你为何会在这?”
燕惊鸿慢条斯理地走进来,不答,反问:“本王为何不能在这?”
漠北腹地,敌国之君竟如此有恃无恐。
池修远冷笑,略带探究地对视:“不惜推迟登基大典,景王不远万里而来的理由是什么?”有什么值得一国之君这样以身试险,他看不透这个深不可测的帝君。
“自然是有比登基更重要的东西。”燕惊鸿道,“挞鞑,本王要了。”嗓音,掷地有声。
并非狂妄,燕惊鸿是信誓旦旦。
常青低头,唇角微微抿起,昨夜,她昏昏欲睡之时,燕惊鸿在她耳边说过的,她听到了,记下了。
他说:常青,我只为你而来。
池修远双目深凝:“景王殿下此番前来,是宣战?”
燕惊鸿轻描淡写般随意:“昨夜幽月城的血,便当是本王的战书。”他转身,视线与常青相撞。
惊鸿一瞥,他便转身离去。
不止是宣战,他想多看她一眼,想为她铺好路,披荆斩棘。
池修远转身,看向常青:“前夜,是燕惊鸿救了你?”
常青点头:“嗯。”又道,“他还活捉了姜笪。”
池修远沉吟,若有所思:“燕惊鸿到底在谋什么?”
谋什么?自古帝君,谋江山,谋美人,亦或,二者皆有。
夜深之后,燕惊鸿在等常青,在昨日的院子里,等了整整一天,等与她道别。
常青推门而入。
燕惊鸿转身:“你来了。”他浅浅地笑着,“我一直在等你。”
常青走过去,坐在他身旁的木椅上:“何时回去?”
“明日午时。”燕惊鸿转头,侧眸看着她,沉默了片刻,语气不安慌促,“常青,你和我一起回大燕好不好?把你留在这里,我不放心。”
他终归是放不下她,倒想不顾她意愿,不管不顾将她藏起来最好,免得日夜牵肠挂肚。
常青却摇头。
他便知道是这个结果,她啊,性子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倔强执拗得让他没有半点法子。
常青仰头看他,身高只到他肩膀,有些瘦弱,眼神坚定极了:“别担心我,池修远断不会怀疑我。”她顿了须臾,重重咬字,“我会留下来,助你权倾天下。”
“常青,不要觉得对我亏欠。”
她摇头,不是亏欠的,不知为何,也不明所以,她就是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他。
这时的常青哪里知道,情不知所起,风月何为。
燕惊鸿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常青,我不要权倾天下,我要你。”
常青立刻摇头,语气严肃:“傻瓜,你应该说,”想了想,她一本正经,“我要天下,也要你。”
未经大脑,脱口而出的话,让常青有点无措,说完,她便低头,有些不自然地转开脸,耳根微红。
她不知道为何,越来越不像她自己,会说一些让她自己措手不及的话。
只是,她的话,却惹得燕惊鸿笑弯了唇角,眼里融了暖意,温柔得一塌糊涂:“好,那我将这天下抢来送给你。”
如果这样的话……
常青想,到时候便将她自己还给他。
“挞鞑接壤巫疆,是北魏的腹地附属国,与大燕相隔了鲤城,攻取不易,防守更不易,你为何要从挞鞑入手?晋门关接壤大燕,直通北魏腹地,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燕惊鸿笑,他的常青真聪明,天下战局尽收眼底。
他娓娓轻语:“挞鞑连漠北,我若攻城,定是池修远出兵,若能拿下挞鞑,岭山便探囊取物。”
常青微微惊讶:“你的目的是岭山?”
“嗯,我出兵岭山,池修远若败,只能求和休战,想必他也看出来了,我对你存了心思,若岭山大捷,他应该会将你送来大燕。”燕惊鸿蹲在她双膝前,看着常青,目光专注,“你说过,岭山大捷,便是归期,我必须算好了,不能出岔子。”
常青突然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燕惊鸿,
岭山大捷,
定北侯:诉情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