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末的天气,井里的水温度本就不高,二夫人也对自己下了狠手,还命人从地窖拿了冰块来,放了几块进木桶里。
方霏一行人快进了院子时,二夫人才哆嗦着从桶里爬出来,连路都走不稳了,只好让两个丫鬟搀着,匆匆忙忙的擦干了身上的水,换上干净的寝衣,解下头上包着长发以免沾水打湿的帕子,收拾妥当后,扶着二夫人到床上躺下时,方霏一行人正好到了门外。
门口的丫鬟毕恭毕敬地行了礼,将人引进屋中。
大夫毕竟是男人,直接进入妇人闺房诸多不妥,便留在了门外,等候传唤再进去。
里屋的架子床上,纱帐被床头的帐构牢牢勾住,露出床上的光景来,二夫人浑身都在哆嗦,扯着被子瑟瑟发抖,见了方霏进来,却还是强撑着坐起来,虚弱地道:“娘,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说完,又颤声吩咐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阿梅,傻站着做什么,快去拿个杌子过来!”
说话时,方霏细细打量着二夫人,见她额上全是冷汗,说话时牙齿磕得直响,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叫阿梅的丫鬟很快便搬了个杌子过来,往床头一放,蹲身行礼,道:“太夫人请。”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摆这么近,让我们夫人怎么跟二夫人说话!”周妈妈眉头一皱,上前将杌子搬起来,退后好几步才放下,摆在了距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才拿帕子擦了擦,让方霏落座。
别说二夫人是真的有病,就算是装病,也不能让方霏靠近她,万一要是被传染了呢,那且不是得不偿失。
“到底是老祖宗教出来的人,还是周妈妈谨慎。你们一个个的,都跟周妈妈好好学学!”二夫人尴尬地笑了笑,板着脸训斥了屋中的丫鬟,又道:“娘。真是让您见笑了,我这屋里的人要能有您那边的一半懂事,我可就省心多了。”
方霏附和着笑笑,坐在杌子上望着二夫人,温柔地道:“你休养了这么多日子。身子总也不见好,老祖宗都担心上了,特让我找个大夫过来替你瞅瞅,回去好叫她放心。”
“竟让老祖宗记挂上了,真是我的罪过。”二夫人咧嘴一笑,颤声道:“那就快请大夫进来替我瞧瞧吧,也好让老祖宗安心是不。”
她泡了这么久的凉水,要是和方霏说多一会儿话,可怕就要失效了!
虽然帮四姑娘争取时间要紧,但也不能在老祖宗跟前落个装病的名声。老祖宗本就不待见二房,这要是再被人嚼舌根子,说她装病,估计往后更没好果子吃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开,好像也没见老祖宗待见过谁,连宋大奶奶在她面前,都是战战兢兢的如履薄冰,方霏倒是个列外。
有些时候,不止是二夫人,就连宋大奶奶。都想不明白了,方霏的性子,也没见哪里和老祖宗相同的,可为何偏偏她就能对了老祖宗的胃口。
二夫人一说完。便有人出去,将候在门口的大夫给请了进来。
屋中的婆子找了件披风出来,送过去披在只穿着寝衣的二夫人身上,又去搬了个杌子过来放在床沿前,方便大夫给二夫人诊脉。
丫鬟上了新茶,方霏接过来端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拿杯盖刮着杯沿,静静等着大夫给个结果出来,也好回去交差。
许久后,老大夫才擦了把汗,起身道:“二夫人这是受了寒气,得好生休养调理,若是不小心落下了病根儿,将来可就有的罪受了!”
二夫人一听,当即吓出了一身汗。
她还很年轻,还有大好的路要走,可不能落下一身病根儿,到老来痛苦不已,被病痛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当即便道:“大夫!你可得救救我啊,您仁心仁术,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边说着,还用抖得跟鸡爪子似的手去扯大夫的袖角。
“夫人放心,只要好好调养,再配合服用老夫开的药方,定不会落下病根的。”大夫也是被她吓道了,赶紧说话宽了二夫人的心,才又接着道:“夫人,请松手,待老朽去开方子,你也好派人去抓药……”
二夫人这才松了手,忙不迭点头,又让人去拿银子打发大夫。
方霏见屋中忙成了一团,也得到了结论,便起身道:“既然如此,二夫人就安心养病吧,此番过来实是还有一事,那就是带四姑
102 你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