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这个机会,改立太子,接下来几天便是舌枪唇战,机心博弈,看谁棋高一着,太子修养了半月有余,朝堂和民间之势终究是逐渐偏向了景帝。
这是他很久以前的回忆,而这个又瞎又瘸的人就是他,最开始的他。
思及此,墨铮望向阿福道:“已经是何时日了?”
阿福也没觉得奇怪,太子卧床几天,问时日自没什么不可行的,“已是正月末,园里的白杏已经开了。”
及至此刻,墨铮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凡间《庄子》曾有周公梦蝶一说,而真界也隐有传闻,真界之上还有一界,界中甚至有大能能逆转时空,使人死而复生。
而此刻他重回少年时,虽没了化仙境的力量,但这一身心境修为做不得假。
清剑门,大日轮宗,掌门,小师弟。
要证明这些是否虚梦一场很简单,他只需要等一个人,那个他上辈子唯一输了一局的人,算算时日,如他口中所说,他也是这个时候到的吧。
他转头望向阿福的方向道:“随本宫去园中看看那白杏。”
&下,披件大氅吧,外面风大。”阿福小心翼翼地建议道,心中却有些疑惑,总觉得太子这次醒来后有什么变了,但他又说不出来哪变了,也说不出来到底好不好。
&咳,”未等阿福想明白,墨铮便好似被风凉着直咳嗽,喉间弥漫一股血的腥甜,他皱眉,对正准备上来看看的阿福道:“去给本宫拿件大氅。”
他将袖口往里捏了捏,肺部像被被火燎了一遍,连呼吸都带着股腥味,重来一次,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多糟糕。
他如今只是个孱弱的吊命鬼,不是那个翻山倒海的修士。
阿福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太子已经自行推着轮椅朝园中走去,他也只能急忙去屋内取大氅,边呼:“殿下,等等奴婢!”
风有些大,漫天杏白飘零,衬着还不曾化去的积雪,让这片天地显得愈发旷远,墨铮的轮椅停在一棵的梅树的低枝下,鼻尖隐有冷香浮动。
他伸手去勾面前的枝桠,却在触及柔软的花瓣的一瞬间,肺部漫上一股热意,“咳咳”,即便披上大氅,以他这幅身体在这寒风中着实有些勉强。
阿福一惊,急忙上前两步,刚想说些什么,就听见远处传来清亮的树笛声。
那声音轻快活泼,自在洒脱,与此刻万物凋零,新芽未生之景格格不入,无端显得诡异。更何况这是太子东宫,而景国上下无人不知太子体弱喜静,不喜人扰。
阿福眉间浮上怒意:“居然有人敢如此放肆,那些侍卫是越来越不禁用了,居然放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殿下……”
&下。”冷淡的命令下居然带上了些许笑意。
阿福惊疑不定地回过头,却是看见太子笑了。自打阿福陪在太子身边以来,极少见太子笑过,不知是天性冷漠,还是后天铸就,太子的眉间永远都笼罩着一股愁意。他悚然一惊,终于明白太子不对劲的地方,在他醒来之后,面上的那股愁意已经消失殆尽。
他向来知道太子的相貌是生的极好的,那是一种端正的美,而此刻的笑容却打破了他的认知。
长睫半敛,眼角上扬,左眼角缀着的那颗如血红痣熠熠生辉,夺人心神,平白生出了一股冶艳之意,如魔似魅。
他猛然间想起最近那句传遍大街小巷,引起轩然大波的批语:劫煞入相,妻关有血,道衍生变,坎地生魔。
&下……”他莫名地有些不安。
&下。”这会儿墨铮脸上的笑已经收了起来,朝他挥了挥手,便一个人朝声音处去了。
阿福不敢违背太子之令,又觉得有些不对劲,在原地愣了片刻,只得一咬牙,决定找皇后那边的人。
一路穿行,那声音断了两次,又很快续起。墨铮变换了几次方向,如履平地。
在他停下来的时候,那笛声也停了,木屐扣地的声音响了又停,紧接着一个惫懒的声音戏谑道:“本想看看我的笛声能引来一个什么样的美人,却引出了一个又瞎又瘸的家伙。”
&很失望?”乍然被戳痛处,墨铮却没什么反应,反而抬头望向声音的出处,他能想象到那人拎着酒,一步三晃,狂放而慵懒的样子,因为他曾看过无数个日夜
2.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