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兆后,我体会到烦恼是因为无知,而无知又是恐惧与不安的开始。
刚回到诊所,田芳帮我褪下棉衣。
“师傅,您攀高枝了!”
我诧异,回头问田芳“攀高枝?攀什么高枝?”
田芳怀抱棉衣,微笑着“古月服装厂的老板邀请您吃饭!”
“古月服装厂?”我狐疑。
“就是那位胡女士!”
“你是说——”
“收购袁杰煤厂的胡女士!”
“果然是她。”我自语。
“她亲自打来电话,说今晚她做东会派人来接您!”
“她还说什么?”我问。
田芳犹豫“……她还说她女儿想见您。”
我一思虑,岔开话题“下班后你去袁敏那里,告诉她明天要小心。”
“小心?按阴历算,明天是黄道吉日!”田芳说。
“对于你或许是个好日子。”
田芳眨眨眼看向我,又一侧头瞅向墙挂的钟表。表连响四声,窗外天光也逐渐暗淡。
不久,门外传来马达声,我料定是胡女士所派之人来到,我刚刚站起身,屋门却被推开。
“王主任!”我认出推门而入之人。
“呵呵,侯大夫,请吧?”王文才一脸横肉,笑容邪恶,但很客气。
“您已经在胡女士的麾下了?”我问。
“那是当然!而且还是红人儿!不然,能让我来接您?”他自矜。
钻进马自达商务车里,车内响起优美的旋律,里边照明灯亮着,但光线昏暗。
“咱们去哪儿?”我问。
“九公里山。”
“九公里?那里没有人烟,更别说饭店,您记错了吧?”我质疑。
“哎!此言差矣!以前不代表现在,我没记错。当然,不是饭店。”
他说完,一踩油门车疾驰而去。
没过多久,我们远离人烟之地,除月光与风声车窗外是一片死寂。冷月下,那光秃的山丘;阴森的树林;恐怖的坟地,此时此景衬托着我的思绪。
最后,车拐进林间小路。月光,被两边交错的树枝挡住,使光线更为暗淡。
“到了。”他说。
一下车,王文才打开手电筒,引领我向树林的纵身处走去。雪地被踩得作响,冷风呼啸声从耳后吹过煞是冰冷,抬头远望,山坡上出现亮光。
“侯大夫,您比我幸运!”他莫名其妙。
我与他并肩而行“幸运?我不明白。”
“实话跟您说,您要治好她女儿的病,最少给这个数!”
借手电筒光亮,王文才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我猜。
“再猜!”
“三百?”
“哎!怎么越猜越少啊?告诉您是三万!”
我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压低声音“嗨呀,偷听的!”又叮嘱我“您可别出卖我。”
“不会。”
片刻,不远处显现两扇紧闭的黑漆大门。从门缝处向院儿里窥视,里边有一栋二层小楼灯火通明。我无法想象,如此荒凉之地竟有高楼耸立,真是怪事!
王文才抬手摁门铃,许久后,反锁的院门才被拉开。一打量开门之人,我心中疑惑“这姑娘好面熟,挺像五张身份证里的郭婷,真是她吗?”
“侯大夫,您想啥呢?快走啊!”
王文才一提醒我,我这才醒悟“……走。”
被引至二楼一间屋里,眼前客厅里的桌上摆满酒菜,但却空无一人。
“人呢?”我问王文才。
他摇头“不知道。”
突然,我背后传来脚步声,转身看去我又是一惊“袁敏!你也在这儿?”
袁敏身后,有人抢话“这很正常,更何况她堂哥袁杰是我的朋友。”
女人从袁敏身后绕过,我这才看清楚是黑纱罩面的胡女士。
“侯大夫您辛苦了,请坐。”黑纱下胡女士面无表情。
“……不辛苦。”
一同坐下,我偷眼扫视四周,总感觉屋里阴气颇重。
第四节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