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一僵,眼神里满是愕然。
——明白了。
——是冲着自己妹妹来的。
代王子了然地点点头。自己妹妹是个什么脾性,他自然是再清楚不过。前些日子妹妹在卫青营里住了半个多月,又在代国边城里住了两个多月。这三个月的时间里,刚好眼前这位青年将军,也刚刚好和自己妹妹呆在同一个地方。
这期间其间发生过什么事情,略一思忖,便明白了。
他将目光从妹妹身上收回来,有些不悦道:“我们是该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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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个人在屋里,已经谈了两个多时辰了。
云瑶穿着一身小厮服色,躲在一棵大树的树荫底下,望着代王府里的书房,表情有些闷闷的。
他们两个人刚从宫里回来,便一前一后地进了书房,还不让任何人打扰。里面时不时传出一些不卑不亢的谈话声,还有砰的一声(拍案几),甚至还有代王子气急败坏的跳脚声。
看得出来,那两人之间的谈话,进行得不大顺利。
她扯扯自己身上的小厮服色,又从旁边路过的小厮手里取过一个托盘和两盏水,走到书房跟前,轻轻叩了叩门。
片刻之后,里面传来了代王子稍微有些扭曲的声音:“进来。”
云瑶推开房门,将托盘和杯盏放在案几上,又稍稍地退开两步,垂手立在一旁。
代王子见到是她,只感到火气噌噌噌地往上冒,他两步走到云瑶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与那人当真两情相悦?你们在上谷郡时已经——阿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高肃对他说,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见鬼的两情相悦),又相互知之甚详(三个月时间哪来的知之甚详),自己日后定当封侯(这倒是大实话),断不会辱没了翁主(倒还算是诚心),因此望代王子允了两人的亲事;只要代王子一松口,他立刻便下六礼,绝不耽搁。
代王子闻言大惊,继而又对那最后十个字恨得有些牙痒痒。此时见到云瑶进来,他便又压低了声音问道:“阿榣,你同王兄说,此事到底是真是假?”
她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自己的王兄,随后坚定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代王子指着她,指尖微微颤抖:“这样大的事情,你为何不说与父王与我知道!”
他们两个人今日因为要赴宴,都穿了深黑色的朝服,簪缨束冠,显出几分沉郁的气势来。代王子眼睛一瞬不眨地望着她,眼里隐隐有些惊怒之意。而代王子身后的那个人……那个人亦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目光温和,表情一片坦然。
看样子,刚才他们两个人,已经把话都说开了。
她微微低垂下头,轻声道:“未曾与父王与王兄言明,实为阿榣的过错。”
代王子又说了一个“你”字,便再也说不下去了。他上前端起那盏凉水,朝喉咙里灌了好几口,才感到心里的火气稍稍平复了一些。代王子略定了定神,想要再多言两句,忽然外间有小厮来报,说是宫里来了人,让代王子前往领旨意、领封赏。
代王子便唯有暂且将那件事情放下,到外面接旨去了。
那道旨意是褒奖代王子当日在代国边城沉稳有度,而且御前对答不卑不亢的,赏赐了三千金、一千帛。
传旨的宦官见到高肃也在这里,便讶然道:“将军为何还不回府接旨?眼下旨意想必已经到了将军府里了,当是喜讯,天大的喜讯。”
旁边立刻有小厮上前两步,给宦官递了个荷包,笑问道:“却不知是何喜讯?可透露一二么?”
传旨的宦官笑道:“将军生擒军臣单于有功、阻匈奴有功、克匈奴于漠南有功,因此陛下有旨,封将军为颖川侯,食邑五百户。将军还是快些回府去领旨意罢,切莫误了时辰。”
高肃闻言,微微一震。
代王子闻言亦有些惊讶,侧过头望着高肃,眼里的愠怒之色稍稍淡去了一些。
他上前两步来到高肃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即便你是陛下亲封的颖川侯,此事也断容不得你说了算。我当修书一封告知父王,到底阿榣婚事如何,当由父王来做主。”
高肃朝代王子长长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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