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臭嘴!
悠扬的驼铃声渐渐地冷落下来了。明嘉靖三年,坚不可摧的嘉峪关城楼正式关闭,敦煌连同整个疏勒河流域都被遗弃关外。敦煌由一座丝绸之路上的繁华之都,一夜之间退回了游牧社会,孤悬关外数百年。
闭上嘴,糊上眼,堵住耳朵。
天地顿时安静了,真幸福啊
几百年后,中原王朝在大西北关闭的国门,又被西方人从东南沿海打开了!
一啄一饮,莫不如此。
所以,斐潜思索着,如果把丝绸之路的兴衰和敦煌的命运放在一个更广更深的层次上来总结反思的话,就可以看到当一个民族敞开胸怀,主动与世界上其他民族去交流的时候,自身也会得到丰富和发展,但是如果关起门来拒绝一切外来文化,它就会失去活力,走向衰败。
内卷,内讧,内斗。
优秀的将领不是死在对外的沙场上,而是死在家国内部暗无天日的牢房中。
文官想的不是如何治理发展,而是琢磨着捞钱。
当官是为了捞钱,捞钱是为了当官。
无权无势的百姓,就像是一个只会哭哭啼啼,话都讲不清楚的小丫头,谁便什么人都能上来任意摆布,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想封口就能***,顺带还能抖出一纸契约,表示丫头已经签字画押,这是她自愿的!旁人管不着!
就算是丫头死了,埋在了地下,五十年内不管是皮肉还是骨头,都依旧是属于持有契约者的
因为百姓太多,而统治者觉得可以不需要这么多。
就像是牧人什么时候对羊群最照顾呢?自然就是羊群并不大,少了一只都会影响到牧人的生存质量好坏的时候。等到牧人有牛羊千万,少那么几只几十只,又有什么关系呢?说不得还觉得牛羊太多,喂不过来,干脆搞一个什么百日无羊的盛宴,杀一些牛羊来减免一下负担。
想要改变,那么和牧人说大道理有用么?
和一个人说,是可以想办法沟通的,即便这个人是杠精,也是有办法的,但是想要和一群杠精沟通
杀?
那么岂不是自己变成了和杠精一类的蠢物?
杀是手段,不是目的,而且是最终的手段。因为杀了之后,若是还有人不怕,那么就完全没办法了,等同于自身的彻底失败。
所以,想要华夏的这些牧人们怜惜牛羊,一方面是更换一批牧人,将残暴的牧人清除出去,另外一方面就是抬升牛羊的价值。
牧人当的时间长了,就会忘记自己原本曾经是牛羊。
至于让牛羊都进化成为牧人
不是没有,而是很难。
真的很难。
有的牛羊就是愿意当牛羊,省心啊!
只有极少的牛羊才会想要变成牧人。这个的『极少』,不是斐潜控制的极少,而是牛羊自身的极少,绝大部分的都是在痛苦的时候想要改变,但是一旦痛苦暂时消失了,又是回到了原本的状态,直至下一次痛苦才重新想起来,自己曾经还有过这样的志向。
营寨落地。
月色腾空。
普通的兵卒值守的值守,沉睡的沉睡。
斐潜坐在帐中,看着从各地汇集而来的战报。
这是他的一个夜晚。
也是他千百日来每一天的夜晚。
付出多少,才有多少的回报。作为战役的主帅,想要轻轻松松睡大觉就能获取战斗的胜利?不如做梦来得更快些。
生死从来都是一个大问题。
考卷摊在千百里的河川之中,做题的笔墨就是淋漓的血肉。
棋子在没有落下的时候,才拥有十足的威慑力,但是一旦敲定了位置,就基本上剩下了血和肉的研磨,刀和火的相争。
斐潜看着图舆。
红色和蓝色的箭头,纵横交错。
从北面到南面,每一处都是在考验出题者和答题者。
更何况答题者和出题者时刻都在演变,交换,甚至是作弊,出老千,然后指责,控诉,利用对方出老千而见招拆招,亦或是将计就计。
『
第3068章千古的绿洲路,不相同的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