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迟身形一晃,就被一个正从路口另一端走来的人搭手扶住了臂膀。
“史公子?”岑迟看清扶着自己的人,用帕子捂紧口鼻的他闷声开口。
“听见小蔷的喊声,我就带着仆人赶过来了。”史信看着岑迟不太正常的脸色,紧接着又语气中带着怪责意味的开口:“郎中要你多休息,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现在身体感觉如何?”
岑迟还未开口,史信就看清了他捂在嘴上的帕子表面沁出的一抹殷虹,他的双瞳禁不住微微收缩。
岑迟能感觉到扶着自己的那只手忽然颤抖了一下。
虽然他有些不明白,小蔷是女子,胆小点很正常,但丞相三子也会这般就是不该了。然而脑中眩晕感愈沉,他一时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只是微笑说道:“想必是熬夜上火,忽然开始流鼻血,正好能祛些火气。”
“这说得是什么道理。”史信正犹豫着要不要撤手,在他说话间,忽然有一滴鲜血从岑迟捂着嘴的帕子间滴落,跌在他的手腕处,他终于骤然收回手。
将微微发颤的手束于背后,他的目光指向身边一名家丁,嗓音有些冷硬的喝道:“还站着干什么?立即背着岑先生回住所!”
他虽然是在冲着家丁吼,另外一边站着的小蔷却是吓了一跳,旋即她就见史信的目光逼来,依旧是以一种冰冷的语调命令着:“看这情形,你觉得岑先生流了这么多的血,会是小事吗?还不快去叫郎中来!”
小蔷瑟缩了一下肩膀,旋即飞步穿过兰园,向后院大门跑去。
岑迟趴在那家丁背上,不需出力支撑自己的身体,他也能打起一些精神,发沉的头脑算是清醒了一点。
他偏了偏头看向此时还站在原地,并没有跟过来的史信一眼,以他现在所处的角度,并不能看见史信的脸,倒是能清楚的注意到史信背负着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难道是天生臆症?
岑迟的心里闪现一个念头,随后他又闭上双眼,默然舒了口气,忖道:兴许是我看错了吧!
……
傍晚时分,闲鹤饭庄的入客数几乎达到饱和状态。城北那处宅子里发生的血案丝毫没有影响到仅仅距离了两条街的这家饭庄的生意。
一楼大厅之中,倒是有不少食客在忍不住的交头接耳,交流着自己仅仅知道的关于那场血案的一丝一毫,猜测着案件背后可能存在的隐秘。
这些食客中关于此事在讨论的人不少,但把他们几个人所知道的加起来,恐怕也没有三楼雅间里一个人知道得多。只是知道得越多的人,像是越不想就此事多说些什么——因为心里清楚,所以没必要再为此事讨论什么,因为自己够清楚明了,所以更加能体会到此事的可怕之处。…
饭庄的三楼非常安静,除了身处这里的食客心知谨言慎行的重要,以及个人饮食修养的自觉性,还有赖于阻音能力精妙的雅间墙板。
朝向北面的一排房间中,地字一号房间里,铺了软垫的长椅上,斜倚了半个时辰,如同睡着了一样的一个年轻妇人终于醒来。
她刚睁开眼睛,旁边一个安静候立许久的丫环连忙凑近身,低头关切道:“娘娘,身体舒服了些么?”
“萃春,你又忘了?在宫外一律叫我夫人。”那年轻妇人说着自行坐起身来,丫环萃春见状本来要去扶她,被她信手推开了手。
坐起身歇了一刻后,那年轻妇人才再开口,吩咐道:“这屋子闷得人心慌,把窗户打开,敞敞气儿。”
萃春刚才主动想服侍那女子,结果被拒绝,所以这一次她听到吩咐,虽然心底有疑虑,但没有再表露出来,只是默然照办了。
下午开始下的雨,到了傍晚天色变暗时,雨势逐渐变得大了起来,而且还刮起不小的风。
雅间只开了一面窗户,再大的风也刮不进多少。但若是挨得窗户太近,潮湿的空气被风撞进来寸许,沾湿佳人鬓角的力度还是有的。
刚刚推开窗户,就看见自己服侍的主子站起身走到窗边,萃春终于忍不住开口劝道:“夫人,春雨寒凉,您还是避开一些吧。”
“这点雨算什么,早年在北边时,我还跟夫君睡过雪洞……唉,不跟你说这些了。”像是触碰到记忆中美好、但搁在现在只会显得无奈的记忆,年轻妇
(280)、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