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
他一时倒忘了,此时屋里还有一个二皇子。
王泓离开时,也没有再惊动阮洛。离开叶府的时候,除了那名御医,他还留下了几名侍卫。
御医与留守的侍卫送二皇子王泓出门,在上车之前,王泓迟疑了一下,终是回头吩咐了一声,大致类容就是把近段日子里叶家的事,都交给阮洛主持,他留下的侍卫和御医,尽可听其调遣。
……
叶诺诺伏在阮洛怀中,哭了许久,似乎是哭累了,渐渐竟睡了过去。
——听着阮洛稳定的心跳声,在她觉得慌乱无助的时候,这种节奏恒定、代表着生命正在运行的声音,似乎自然而然的有了一种魔力,让她渐觉心安。
当小玉按照之前御医地吩咐,去厨房烧好一盆热水,端回来准备服侍叶诺诺洗脸,她就看见刚才御医以银针刺穴都无法使其平顺安稳下来的叶诺诺,此时像一只累极了的猫一样,蜷在阮洛怀里,呼吸均匀,已经睡了过去。
小玉心底忽然有一处位置动了动。
看见叶诺诺的贴身丫鬟走进来了,阮洛倒是没有多想什么。只轻声说道:“别再弄醒她了,带我去她的卧房。”
小玉点了点头,轻轻搁下洗脸盆。
阮洛就着叶诺诺睡着过去的姿势把她抱起。这使他抱着她的手法,既有些像横抱。又有些像是团抱着一个婴孩,总之动作里的一丝一缕,都透露出了保护的意味。…
跟着小玉的步履出屋,阮洛以那种姿势抱着叶诺诺行走的样子,一时间尽落入叶家家主卧房外,庭院里仍还跪着的那些叶家仆役眼中。
虽然阮洛没有多想什么,但在叶家遭遇这种大劫的时候,全体仆人看见这一幕。大部分人心底某一处,不禁也是动了动。
随着二皇子离开时留下的口谕在叶家不太大的宅院里传开,在知悉此事后,一众仆人心中那个动念,就更显清晰了。
当阮洛将叶诺诺轻轻放在床上时,她仍安睡着,没再醒来。
这除了因为阮洛刻意放轻了动作,怕再惊醒她,还因为她也实在是太累了。之前她心里系着事,精神绷得极紧。倒还不觉得,然而这种精神状态一旦松懈下来,身心的疲倦顿时便如山一样压了下来。
许多资历深厚的医师都见过一种猝死的病况。就是体现在精神过度紧张,以至于心力耗损已经超出自己的承受范围,待到松懈下来时,心脉突然绷断,自己却觉不到了。
以叶诺诺此时的年纪,倒不至于会硬撑到那个程度,可能在那之前,她在体能上撑不下去,自然也就晕厥了。可即便如此。面对她刚才的那种状况,仍是不能轻视。
心病也是病。有些大户闺秀的虚痨症,就是自己郁积出来的。所以之前那御医会特意给叶诺诺也开了一帖药剂。以他的资历看来,这不是小事,叶正名又只有这一个女儿。
然而御医的治疗手段,似乎从一开始,在那银针刺穴失效的时候,就已经昭示出一种不妙的结果。可世事难料的同时,又似是还穿插着一种奇妙,阮洛的出现,竟使叶诺诺自然而然的平静下来。
阮洛见刚刚躺下的叶诺诺似乎还睡得不太安稳,双手总在锦被下面动来动去,似是因惊吓过度而自然抽搐,又像是想抓住什么东西。他迟疑了一下,伸手探入被子里,将她的双手握稳在自己手心。
他不知道要哄一个孩子入睡,应该怎么做,只能隐约猜测,如果她此时在梦境里真的想要抓紧某样东西,那对她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那便让她抓住吧!
或许自己的手伸出去握住她的手,到了她的梦境里,会变成她最担心的父亲的手。
不知因为什么缘故,阮洛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父亲虽然武艺平平,主要擅长谋略,但他的身体也一直都是很健康的。然而他却在壮年时,不过是路过那座荒城,竟被瘟疫夺去性命,这对他来说,算不算是天降横祸?
父亲刚去世那几年,起初身边的人还瞒着他,但很快也瞒不住了,因为自记事以来,父亲每天都会拿出一部分时间陪他,或玩耍、或学习,几年间从未断过。倘若这样的日常习惯忽然断了,童年有一半在军营中度过的他,见过许多与生死有关的事,不难把对父亲的担忧与猜测往那个方向
(926)、观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