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酒微低着头,绞着衣袖,只看了林杉几眼,压抑着嗓音说了句:“我去给你煮碗补汤。”紧接着也准备离开。
“酒儿。”林杉没有迟疑地叫住她,“我现在没有胃口进食,你陪我说说话可好?”
陈酒心中某处动了动,表面上则依然平静,只淡淡说了句:“说什么?”
林杉没有回答,只是忽然叹了一口气,道:“看来你是厌弃我了。”
这话说罢,他放松双肩,又窝坐回靠椅内。也许是没有注意好姿势,肩膀伤处撞在椅靠上重了些,扯得他微微蹙眉,但很快松开。
陈酒看见这一幕,心里也是一扯,不自禁的就走近过去,拽了把凳子坐在他身边,取出手帕替他擦了擦额头上的细微冷汗。
以极近的距离观察到眼前这个男人脸上的倦容,陈酒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自己终是狠不下心,不由得叹息一声。
“那你想说什么呢?”陈酒将这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但语气明显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从刚才追着你到那土坡处时,我就开始在思索一个问题。”林杉脸上的微笑不知不觉间掺入一丝歉疚,话语微顿,再才接着说道:“误了你这么多年,我真是一个十足的恶人。”
陈酒眼神直直望着林杉。清水眸底隐现困惑。只沉默了片刻,她不再选择偏避,也不再讲求什么委婉,直言说道:“我也已经到了一个不能再等的年纪,既然你不喜欢,我再徘徊,对你也只是一种负担。”
“我喜欢。”
林杉忽然又坐直起身,这样一来,他与陈酒之间的距离就更近了。
感受到他的呼吸忽起波澜,陈酒的心跳也快了半拍。
“我只是……发现得太迟……”林杉握起陈酒的一只手。缓缓开口又道:“……到现在才发现。我喜欢你,是不是太迟了?”
“嗯……?”陈酒怔住了神,过了良久,她才完全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确定这不是一场梦。她眼中便渐渐现出痴然:“迟了……但又不算太迟……”
“这真是我的幸运。”蕴在林杉眼中的笑意渲染开来。握着陈酒的手紧了紧,他是真的高兴到了心里。
陈酒望着他脸上温暖和煦的笑容,手里却感触到了些许凉意。想起刚才在外院。吴择说的那些话,终于得到的喜悦,很快又被一种虚渺但又挥之不去的忧虑所压制。
仿佛……得到了也不代表能一直拥有。
“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肯说呢。”陈酒手掌翻转,双手将林杉的一只手捧起,紧紧包裹着,“直到临走前你才肯说,对我是不是太残忍?”…
“是的,”林杉稍微垂下了些目光,“我有太多地方对不起你……”他又慢慢抬起目光,“……直到现在,我才有了觉悟;时至如今,你还肯不肯接受我这个薄情之人的觉悟?”
“你真的……”陈酒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
“真的,喜欢你。”林杉将手从陈酒的双手包裹中抽出,又反手握在了她腕上,轻轻使力,就将她从凳子上拉了过来,与自己一起坐在躺椅上。
陈酒什么也没再说,只是顺势抱住了他的腰。她的心跳已快了半拍,但同时她却又止不住眼中溢出泪来。她下意识里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望着他喜笑开颜,但她又不知道为何,做不到……
所以她只能低着头,将脸埋在他温暖的胸怀里,将不辨悲喜的泪水深藏进他的心海。
耳畔,是他节奏分明的心跳声,她真希望这一刻永远如此,不食、不饮、不眠、亦不醒……
林杉微微垂眸,伸手缓缓抚弄着怀中女子如缎子般的漆墨长发,心里除了喜悦,更多的却是安宁。
需要的人与被需要的人相互紧紧坐拥一起,便是最美好的事,不再需要一语半字的描绘修饰。
……
不知如此相拥了多久,陈酒才恋恋不舍地支起身子离开那个怀抱,从躺椅一边上挪开位置,坐回到自己的凳子上。
但她的双手依旧紧紧包裹着他的一只手。
他微凉的指尖,总算被自己捂得暖了些。
想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防已经被自己攻破,完全占有就只是时间问题了,陈酒心里先是一阵欢喜,随即又有些担心。将刚才在镇外碰上的事与今天
1000、年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