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诉他一件进退两难的事情,阻止那老叟可救一命,但他以何种理由阻止?若不阻止,老叟死了,可能间接会把怨火烧到岑迟身上……
就在方无犹豫之际,他眼角余光就见岑迟忽然站起身来!
方无心中念头一动,但这一丝的喜意刚刚端起,很快就又被撂下。
岑迟站起身并不是要阻止那捞残茶来喝的破衣老叟,他只是屈臂扩胸,似乎是舒展了一下坐久了有些僵硬的身子骨。但由着他这一打岔,方无已经错失了阻止那老叟吞饮残茶的机会。
一瓢混着叶渣的茶水已经“咕咚”几声被那破衣老头吞入腹中,老人家满足的吁了口气,还冲棚下根本无视他的伙计叫道:“小二张,你家今天的茶还跟往常一样不长进,难喝得跟潲水似的,再这样下去迟早关门做不成。”
被破衣老叟唤作小二张的那沏茶伙计闻声终于侧头瞪眼看来,语气里明显压抑着不悦、但又不同于真有什么深仇大怨地扯呼道:“老不死的,你敢不敢明天别过来讨水喝?看不把你渴死在半路上!从来不花你半个子儿,你倒反过来说闲话了,别影响我做生意!”
茶棚里有一个把一只脚架到桌上的粗鲁汉子此时笑道:“老东西,说得跟你喝过潲水似的,你真尝过潲水什么味儿?不知道别乱讲,免得影响大爷我喝茶!”
茶棚里其余几个衣着也偏破败的茶客一阵哄笑,还有一两个人趁势招呼了几声口哨。虽然气氛凌乱嘈杂,但也显出这几个人是认识的熟客。
“充你姥姥的大爷。”破衣老叟朝坐姿极为不雅的粗鲁汉子啐了口干唾,“不过……听你说得这话。显然潲水这东西你比爷爷我尝得多,爷爷就不跟你争了。”
茶棚里又是一阵起哄笑闹。
粗鲁汉子闻言并未暴怒。只是别过脸去不屑说道:“老家伙,嘴上不留德,怪不得儿子三十多岁了还取不到婆娘,叫他跟着你一起过一辈子吧!”
粗鲁汉子这后头的半句话就有些狠了,破衣老叟果然微微变了脸色,正要开口还击,却见那沏茶伙计终于看不下去了,嘶声大叫道:“老不死的。喝饱了就赶紧给老子滚!付家老大的厉害你没见过?打是打不过,吵嘴三十四回你哪回胜过?快别在这儿添杂碎了,没看我这儿今天来了贵客?快走快走!”
破衣老叟果然立即熄灭了怒火,“嘿嘿”笑了两声,外人不知道他心里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念头,但也没有谁真会在乎这一点。…
破衣老叟背起搁在地上的一捆柴禾,将自带的水瓢挂回腰间,不再多说一字就转身离开了。待他背着柴禾的身影转过去,茶棚下的道人方无才看见柴捆一侧还挂着一只猎来的野鸡。已经死去的野鸡耷拉着长颈,随着老人家一步一顿地在他身边晃来晃去。明明不算肥美的野鸡在那老头儿小个头的映衬下竟显得颇有些斤两。
随着刚才茶棚里那一阵闹腾,直至此时静下来,方无这才恍然记起。他刚才好像忘了什么事。
望着那背着一捆柴慢慢走远的背影,方无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过了这么久都未见du性发作,也许……也许是慢药……
方无或许连自己都未发觉,他对岑迟手段的判断,未免太单一了些……为什么他从未想过,可能那碾碎在指间的粉末,就只是普通的粉末呢?
岑迟站起身来,就没再有坐下的意思,做了两下舒展身体的动作后。他就招呼道:“时间有些紧了,我们走吧。”
三人行至茶棚侧面。牵马上路。结账的时候,茶棚那伙计还诸多告罪。生怕是自己没招呼好才使得三个贵客匆匆付账走人。
显然因为这茶铺周围没有了竞争同行,所以这沏茶伙计并未自察,以他家茶棚的环境,即便他口头上招呼得再好又顶什么用?几句虚话,换不来舒服的座椅、精致的茶具和甘爽的茶汤,便都是个空。即便没有那粗言秽语吵闹的两个人在,这样的茶棚休想留人多坐。
骑马启程,方无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行三人赶往沙口县的路径,似乎与那背柴的破衣老叟同路?!
他看向并骑的岑迟,眼底浮现一丝惊讶。
岑迟侧过脸来,正好看见他眼中那一丝异色。
岑迟直至此时仍然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忽然扬起一鞭……抽在了方无坐
(971)、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