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就以常规性工作方式的名义,扭曲了部分干部的工作理念。没办法,大气候是这样,具体到基层干部个人,也只能随波逐流,你不这样,你就是另类。”
舒晴说:“你刚才说的对,法制尚不健全,制度尚不健全的情况下,从出现这么多看似合理其实是违规的现象。改变这种现象,扭转社会风气,就只有依靠法制,依靠制度,当我们的社会秩序由人情向法制转化后,这种情况,就会不存在了。也就是全社会都纳入法制运行的轨道后,基层乃至整个社会就不会出现或者较少出现一些不正之风了。”
彭长宜长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表态。
舒晴扭头看着他,说道:“我说的不对吗?”
彭长宜嘴角向上一弯,露出一丝微笑,说道:“你说的对,也很美好,也是人人都盼望能达到的,但是,凭我一个基层干部的经验看,没有一个相当长的过程是改变不了的。这个相当长的时间还得是我们真真正正地想改变,真真正正地想这么做。”
“有这么悲观吗?”舒晴问道。
彭长宜答道:“这可不是悲观,这是客观事实。如果认为这是悲观,那就会蒙蔽我们的双眼,就会看不到问题的本质。”
舒晴笑着说道:“呵呵,受教了。”
彭长宜忽然意识到,他不知不觉中,已经掉进了舒晴为他设置的“套”中了。他特别强调:“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与我本身的职位无关。”
舒晴笑了,说道:“我喜欢这样的畅所欲言,再次声明,我只是了解和探讨,绝不写成书面的文字。我一个小小的政策研究室的研究员,既然不能做女娲补天的大事,最起码也能做到杞人忧天吧,或者因为我也是一名党员吧。”
彭长宜不再那么抵触舒晴的论题,他说道:“西方有位著名学者曾经说过,在现代政治中,农村扮演着关键性的‘钟摆’的角色。这一论断对中国而言尤为贴切。美国著名学者亨廷顿在分析世界范围内众多的革命现象时也指出,农村主导集团所起的作用实际决定着政府稳定或脆弱的关键所在,我的理解就是一句话:得农村者得天下。”
“说的太对了。”舒晴感觉彭长宜不那么抵触她了。
彭长宜说:“尽管我抵触你的研究论题,但其实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恼。这种苦恼是无论如何不能对外人讲的。我现在比在乡镇的时候好多了,我当乡镇干部的时候,尝遍了各种酸甜苦辣咸。那个时候,我们自己把自己比喻成地板干部,什么叫地板干部,就是最底层的干部群体。处在最底层,却肩负着维护一方稳定、发展一方经济的重任,这些基层干部们的行为,是最具体而直接地体现党的执政能力和形象问题。然而,这又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个群体,他们所承受的工作压力和身心压力没有人更多地去关注、去关心。”
舒晴说:“我想,我现在能理解一些了。”
彭长宜点点头,接着说道:“这是咱们私下里讲,基层干部,真的是苦恼多于快乐。当年我在基层的时候,总是抱怨上级不理解下级,现在我有幸到了原来上级的位置,也烦他们跟你诉苦,只要你一布置工作,任务先搁在一边,他们先跟你强调各种的困难,各种的苦。时间长了,我也懒得听了,我经常这样说:困难有呗,的确有,我知道,因为我也在基层干过,殡葬改革期间,黑天半夜,我亲自抬过死人,清理整顿五小的时候,我带着人,蹲坑守候,风餐露宿,防止冒烟,甚至遭人暗算,基层工作,能没有困难吗?没有困难要我们这些人干嘛?国家天天给你开着工资,就是让你喝茶看报纸吗?还有一点,就是山区的干部好管理,越是经济发达的地方,干部越不好管理。”
舒晴问道:“依你看,基层最大的工作难点体现在哪些方面?是干群关系吗?”
彭长宜摇摇头,说道:“干群关系称不上是最大工作难点,最大的难点我认为是权小责大。我在乡镇工作的时候,就把这种矛盾比喻成小马拉大车。”
“哦,怎么讲?”舒晴对彭长宜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彭长宜驾驶着方向盘,在稳稳地超过一辆车后,才心平气和地说道:“首先,经济发展是基层最迫切的问题。发展地方经济,恐怕是任何一个基层干部都想做的事,不管上级有没有这样任务指标,
第111章掉进她设的“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