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晚宴

    归实上前对陈执耳语几句,陈执终于点点头,归实复向邓佳望了望。

    邓嘉会意,跃上屋顶,与张采嘱咐数句。复又来到纪嗣音身旁,冷冷道:“解药。”

    纪嗣音好奇地看着他,说道:“安人都着这般补丁衣服的吗?”

    邓嘉不耐烦地道:“我没功夫与你这小姑娘胡闹,若你再不给我,那几个伍家小辈就该被摔死了。”

    纪嗣音笑着道:“是吗?这衣服虽是补丁做的,倒也不难看,安人都这般穿吗?”

    屋中陈执骂道:“纪家女,莫要惹我翻脸。”

    “陈校尉,只是觉得你这般轻慢手下,怕是难以成事。”

    说完,纪嗣音便轻笑着给出解药,一边给一边道:“这解药有两枚,红的一枚服完后,要隔两个时辰再服蓝的。我看你是安人,跟那些然人不同。这才先给你解药,可不得唬人。”

    这话似乎把那邓嘉逗笑了:“谁人敢唬你这个小妖怪。”

    说罢,还不待纪嗣音反应过来,便跃上屋顶。把解药示于张采,张采立即便领着几位游侠离开,几个伍家小辈被弃在屋顶。

    陈执笑着走出屋来,对伍和泰说道:“明日如果时辰凑巧,正是最后一次静宸满月,还望长公子不要负了良辰美景。”

    说罢,便领着然人皆出屋去。

    伍和泰拱手向纪嗣音谢道:“多谢纪姑娘出手相助,否则今日之事断难收场。”

    纪嗣音则回说:“我也并非是为了就伍家,而且我刚到这时,一时判断不明,踢伤了郑公,也是颇有歉意。伍公子不必道谢。”

    郑永宁这时道:“今日之事,发展到如今,都是小节罢了。我不知道老爷子究竟谋划了什么,不过今日之后,长公子你还要执行吗?”

    伍和泰露出踌躇的神色,但终于坦然道:“景然相争,伍家持玉中如同闹市持千金,实在不可长久。”

    郑永宁接道:“所以要把玉中在景然之间卖个好价钱,是吗?”

    伍和泰点了点头,然后道:“原先是计划在宴席上直接杀掉然使,然后由父亲坐阵防守玉中,家中子弟和部分游侠跟着景使去投奔景国。毕竟景强然弱,景大然小。”

    郑永宁这时哀叹说:“谋事最惧不密,不密则失身。我刚刚听说长公子您去景使院上时碰到了张采,从那时起,老爷子的筹谋我便害怕不成。今天下午然使一番大闹,长公子您觉得后天的宴上真的能杀得了然使吗?”

    谭弘益却说道:“郑兄弟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况且说句诛心之论,你出身元南西沐郡,谁人不知道你是玉中最亲近然人的。”


    郑永宁却只是苦笑:“谭兄弟说得当然有道理,但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玉中归了然国,我这个平宁堡内总管武事的都教头,难道真的有什么好前程?我之所言全是对玉中的一片赤心。以今日的局面而论,玉中全部游侠加在一起,逼迫不了然国的四个人,后日的刺杀除非鸦婆显灵,否则断难成功。”

    晏可际知道自己该说话了,便道:“不知长公子究竟想要投景?还是投然?还是首鼠两端?”

    伍和泰当然说道:“既然把景使带到此处,那自然是投景。”

    晏可际这时便道:“既然投景,那后日宴席然使便该杀,否则容我在此,如何投景?伍家在景地前程,我自然担保。但若如伍家还想寻旁路,现在便该杀我。”

    此语说完,纪嗣音倒已经把剑拔了出来,玩味地盯着伍家人。谭弘益连忙站了出来,隔在郑永宁和纪嗣音身边,道:“两家都如此了,自然是盟友,何必弄些刀枪把戏。今日然使如此辱我,明日自当置然使于死地,但如何,毕竟要细细计议,不可盲动。”

    晏可际道:“明日如何计议,你们伍家人自可细细计议。至于胜与不胜,你们不必忧心,景国自有计较。”

    纪嗣音这时说道:“既然大家认为景国现下与伍家一体,在堡外未免怕然使各个击破,今夜我便同景使住在堡内,如何?”

    “好!好!好!”伍和泰立马说道,“谭兄弟,速速安排一下。”

    谭弘益马上接到:“已经安排好了,我把那男孩,女孩安排到了小西院中。”

    平宁堡内被围墙隔成大大小小几十个院子,堡中主人们所居的多在西侧,安放在小西院中,颇见重视。

    “那便好,今日还劳烦伍家人细细思量后日宴席了。晏校尉,请吧。对了,这是解药。”说完,纪嗣音便把解药给了出去,接着作势便把晏可际拉出这个小院,晏可际本来还想同伍和泰再谈谈,以定其心,但到这儿,也只得随着纪嗣音出去了。

    出来便有仆人领着他们到小西院中去,现下堡中的游侠已经散了,四方都是一片寂静,仿佛今日下午那场生死之争就没发生过一样。小西院中比其景使的府院要小的多,但院中收拾得还算整齐干净,又早有仆役把用品,净水与晚饭送来。

    陆丽娘与祝载阳已经吃过饭了,当晏可际与纪嗣音回来的时候,两人都在书房里,陆丽娘还在那里摹字帖,而祝载阳则在读书。晏可际饿了快一天,这会儿总算能吃上饭,同时他还有满腹疑问要问纪嗣音。

    “纪姐姐为什么要那么快拉我离开?我觉得伍和泰还是摇摆不定。”晏可际道。

    “你莫不觉得靠说就能说服伍和泰,我看那伍家长公子毕竟是个能做主的人。但若不能,你劝也没用。你又有伤,这几日又不好好吃饭,早些吃饭,然后按黄琮法练些功,再早早休息才是正事。”

    晏可际却想到一事,便道:“伍和泰我不必说服,但笛文夷却需要。我得明白告诉他今日张采之所为,此人断不可执掌玉中,笛文夷应该能支持伍家长公子才是。”

    纪嗣音想了想,道:“我轻功比你高明些,我代你去,你写个条子给我,我努力给你装出些天使威严。”

    晏可际立马拿出一张纸,提笔写了“笛公”二字,便觉得不对,遂也不管什么礼仪,只写道:“笛文夷,漆左路有令,张采不可为玉中主,若你执迷不顾,则当成叛贼。”然后再在下面写道“漆左路宣传使,宣节副尉晏可际”。

    自己这般假冒,以后朝廷知道了,不知会不会有惩处,毕竟这是要落白纸黑字了,不过此时哪顾得上这些。

    纪嗣音看了看纸条,点了点头,自跃出院外,奔着景使府邸而去。晏可际自然也不能睡下,吃完饭后,自去看那本黄琮法。从知武牌分解的方法,使得经自己脉疼痛。晏可际打算找到几位师兄确认了再说,但就算不好修炼,记熟了,那也是好的。

    但才翻看完两三章,便有人冲进院内,却是伍和节。从那晚初见面后,晏可际已经很久没有与伍和节对上



9.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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