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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弥散着辛辣的甜味,杨姨煮了红糖姜汤,要大家一定趁着烫喝掉,驱赶体内的寒气。
孟宴礼似乎不适应这种过热的饮品,只喝半杯,唇色渐深,很像杨姨从外面带回来的那株断了茎的粉红月季的颜色。
窗外雨声依旧,落地窗上漫着一层薄薄雾气。
黄栌捧着滚烫的陶瓷杯,吹一吹,喝两口,然后抬眼,在热气氤氲里去看孟宴礼的唇色。
看见他喉结滚动,咽下姜汤,她又猛地收回视线,看向自己杯子里飘着的细细姜丝。
再次抬眼时,黄栌留意到孟宴礼看了眼腕表,随后他起身,说是要处理些事情。
她的视线一路跟着孟宴礼,看他边迈上楼梯,边摸出手机,垂头发着信息回楼上去了。
这时候黄栌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她坐在空调温柔的暖风里,晃一晃被孟宴礼处理过伤口的膝盖,只觉得姜汤辛辣,也没能抵挡住脑海里不断闪回孟宴礼喉结滑动的画面。
等黄栌听见徐子漾叫她,扭过头看时,徐子漾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他比了个“八”的手势:“妹妹,我知道你看孟哥会入神,没想到你能入神成这样。我叫你八遍了,真的,再叫可能厨房里开着油烟机的杨姨都能得出来,你愣是没理我?”
徐子漾比黄栌还娇气,他此刻穿着印了椰子树的大短袖和短裤靠在沙发里,腿上伤口夸张地绑了好几层绷带,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的腿被人打断了。
还十分担心自己会感冒,惜命地找杨姨要了一袭厚毛毯盖着,接连喝下两杯姜汤。
对上徐娇气幽怨的目光,黄栌一时不知道如何辩解。
实际上她像是被人抓住了什么小尾巴,感觉后脊发紧,顺口嘴硬:“谁、谁看他!”
好在徐子漾并不打算和她争论这个事,他看了眼楼梯的方向,又看了眼厨房的方向,确定没人过来,才一改安详盖着毛毯仰躺的状态,坐起来,凑近黄栌一些:“不是说要听听Grau的事么,还听不听了?”
“听的!”
黄栌当然对Grau感兴趣。
她第一次见Grau的画,是在小学。那时候她跟着的美术老师家里,有很多艺术报刊,有一本现下已经想不起名字的刊物上,刊登了Grau的作品。
忘记是几岁,也许7、8岁,也许10岁,反正她看到那幅画,眼睛发亮,很喜欢很喜欢。
那时候的黄栌以为Grau是英文,还去问过老师是什么意思。美术老师说,是德文,“灰”的意思。
报刊上也刊登了其他许多画作,因为主题是一场比较有名的国际赛事的获奖结果展示,画作下面作者信息写得也比较全面。
只有Grau,不到一行的简介:Grau,男,20岁。
黄栌清晰地记得,当时美术老师的评价是:“后生可畏啊,真是后生可畏。”
再看到Grau这个名字,黄栌已经快要小学毕业了。
那又是一幅让她非常喜欢的画作,在没看作者名字时,她已经有了某种预感,果然是Grau。
Grau在那时已经很有名气了,黄栌心里非常为他高兴。
可惜的是,他活跃的年限太短,黄栌中考后的漫长暑假还没过去,Grau已经隐退。
他放在展馆里的画被人拍出十分昂贵的价格,但隐退后都被收回,没完成交易,也再未面世过。
就是这样一个黄栌好奇了很多年的画家,在徐子漾真正开始讲起时,她居然会有点走神,分心地想到了孟宴礼剩下的那半杯、已经不再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汤。
不过,徐子漾嘴是真的不给人留情面:“反正Grau这个人,我可以负责任地说,他是个画画方面的天才。天才你懂吧?不是你这种一板一眼努力画画的,是纯天赋型选手。”
黄栌胸口又被狠狠扎了一箭,终于不再想着孟宴礼。
她缓缓地、面无表情地扭过头,看向徐子漾,奋起反击:“你大学时候那个女友,就是因为你毒舌
猜测(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