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燕王随着圣上去了洛阳的九成宫?怎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田娘子听自己女儿说完,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嫂嫂沈娘子更是直接晕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身边的仆婢和嬷嬷赶紧扶的扶,掐人中的掐人中,邱家三房田娘子的屋内一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完了,她兄长没救了
:“怎么会这样”田娘子瘫坐在圈椅上, 呆呆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女儿。
邱俪也很郁闷,李佑对她明明就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往日里还要她一天不联系他,他都会派身边的小仆送礼物地送礼物、递情诗地递情诗。怎么这次却跟着他的皇帝阿耶说走就走,连声招呼都不跟她打。
“俪儿莫不是这燕王爷看出你是在故意吊他胃口了?”田娘子突然担忧地问道。
邱俪闻言顿时大惊失色,她急忙摇头说,“绝对不可能”邱俪自问对自己的魅力非常有自信。况且,她还没让他得到手呢,按照李佑的调性, 是绝对不会放过快到嘴的肥肉的。
难道是舅父的这件案子, 确实是太严重了,非李佑所能插手的?
自己怕是在不知不觉中,给他造成了一种不懂事,持宠生娇的印象了。
一股莫名的怒火从邱俪的心头升起。自己那么些时日来的温柔小意、投其所好都打了水漂。她恼怒地瞪着自己的母亲和舅母,厉声说道:“肯定是因为舅父闯的祸太大,让王爷为难了。现在倒好,不仅相救舅父无望,怕是连我,也在王爷心里也落了个有恃无恐的不是。哼”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伤心,眼泪堆积在眼眶中打转。
田娘子见状顿时慌了手脚,赶紧劝道:“俪儿你先别哭呀王爷对你一往情深,怎么会就因一件事便冷落于你?只要你谦卑一些,先去向他低头服软”
“孃孃!?”
邱俪猛然瞪大了双眼,惊讶地张大嘴巴, 仿佛看怪物般看着自己母亲。她还是自己的母亲吗?她疯了吗?竟然说出让自己放下身段,屈膝求和的主意。她有没有想过,若是自己先示弱道歉, 日后即便做了燕王侧妃,都会落得个矮人一头的下场?
田娘子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她连忙改口,试图弥补:“我说错说错俪儿勿恼!孃孃错了”
邱俪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恨恨地骂道:“你简直疯了!”说完,一甩手跑出了屋子。
“俪儿俪儿”田娘子急得满头大汗,想追上女儿哄哄。但无奈腿脚太慢,等她跑到屋外时,邱俪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田进林的儿子田阿郎今日也陪着自己母亲来邱府。此刻,原本一直一言不发的他,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他语气幽幽地说:“温卫行,我田家破败,全是拜你所赐!我一定要让你后悔终身!”
**************************************
深夜平康坊的北门之东,藏着三条曲曲折折的街巷。这三条街巷以方位区分,分别被唤成南曲、中曲和北曲。这里乃长安城常年彻夜欢歌,通宵纵乐的风流薮泽之地。但与南曲的奢华高雅相比,聚集在北曲的则多是些落魄才子和酒囊饭袋之人。
田阿郎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出手阔绰的富家少爷。自从阿耶被捕入狱,田家的境况便每况愈下。仆婢们都已遣散了三分之二, 连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都被孃孃裁切了不少。再这样下去, 估计以后,他连到青楼里喝口酒的钱,都要出不起了。
田阿郎将手中的劣质酒灌进自己口中,这酒实在是太难喝了,辛辣呛喉,苦涩不堪。他一下子没忍住,整口酒喷吐了出来。
他擦拭着唇角,忍着恶心看着手中空荡荡的酒瓶子,神色恍惚地说道:“这是什么马尿真是太难喝了”
田阿郎的目光移至酒肆外隔着两条街的南曲,那里依旧歌舞升平,脂粉香浓。各色花灯将南曲的上空照映得七彩斑斓。
他的眼神逐渐迷离,仿佛只要看到这五彩的夜空,便又能回到当时左拥右抱,红飞翠舞的逍遥日子。
突然,一个身着玄衣,头戴斗笠的壮汉坐到了他的桌子对面。此人低着头,遮挡了大半张脸庞,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
黑
借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