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无奈,只得跟着舒窈去了她的屋子。
一进屋,舒窈先是翻箱倒柜,找了好一阵子才从柜子底翻出来一个小小的瓷罐,瓷罐用蜡封着,一拿出来刘妈妈就知道她要做什么,忙上前按住她的手道:
“使不得,这可是小姐你跟着隋先生耗时五年才做成的药,我还什么事都没有呢,用不着这么好的药。”
舒窈却不答应,这药别人虽千金难求一丸,但用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值多少钱都不在乎。她执意撕开封蜡,从里面取出一枚黑色的丸药,一股悠悠的香气就飘散了开来,闻着让人心肺舒畅。
她用手托着,递给刘妈妈,眼里满是真诚,道:
“前日因为我才让妈妈淋了雨,我方才已经摸了脉,妈妈的脉象不是很好。此刻是不是已觉头晕,如坐舟上?回来后是不是一直无心饮食,腹中饱胀?风池穴位当隐隐作痛,太阳穴位当略有发烫,呼吸间有如细丝牵扯,憋闷不畅,是也不是?”
刘妈妈吓了一跳,每一条都被她说对了,可见二小姐的医术着实精进,难道她真的病的厉害?
她迟疑着接过丸药,拿帕子垫着托在手里,好一会儿长叹一声,满脸愁绪,道:
“二小姐,你不用这样对我施以恩惠。你若是还将我当你亲近的人,就听我一句劝,离那沈君琢远远的。你才及笄,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以后定能遇到比他更好的人”
舒窈听着,将手里的瓷罐盖上,怔在那里,过了一阵子才道:
“妈妈,你心悦过一个人吗?就是那种即使他站在你面前,你也还会想他的感觉;就算他什么都没说,只要他一出现就忍不住想要笑的感觉;就是那种一想到不能和他在一起,就生不如死的感觉我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样,不知道我还会遇到谁,但我知道此刻已经是刻骨铭心、深入骨髓了!
你让我离他远远的,倘若我不知道他的心意,就算我将自己伤到体无完肤,我也可以不打搅他、离开他。可是现在,我知道了他的心意,他也和我一样,你让我如何放得下?前面的路很难,我知道,可是既然他什么都不怕,我就要陪在他身边,绝不退缩,绝不让他独自前行。
你说我对你施以恩惠,妈妈觉得这一丸药就算得上是恩惠吗?那您打小照料我的情谊呢?都是空的吗?况我给您药,一是为前日的事心怀歉疚,二是因您真的需要。这事我本不欲瞒着姐姐,与其让她从别人嘴里听到,不如我亲自告诉她,只是妈妈,容我些时候,容我些时候,让我慢慢和姐姐说,可以吗?”
刘妈妈听了她这长长的一席话,心里五味陈杂,小小的女孩儿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还是那样沉、那样深。她曾经想过舒窈以后嫁一个什么样的郎君最合适,耕读传家,诗书继世,若是家里人口简单些的则更好,不要什么大官,不要什么世家,凭着舒窈的才气,嫁过去定能与郎君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过着平平淡淡相夫教子的日子,这样才是一个女孩儿这辈子最舒适的日子啊!
而不是像现在,这是要走上一条什么样的道路啊!那沈君琢高官厚禄,眼里能不能将舒窈看作唯一尚且不论,犯了伦常这样的错,就要被人戳脊梁骨骂死啊
刘妈妈满心的苦,觉得连嘴里也泛着苦涩,眼泪在眼角打着转儿,抚了抚舒窈的发,道:
“你说的我都知道。我只怕你小小年纪,遭人欺骗,被一时所谓的情意冲昏了头脑,上了别人的当!若你有个好歹,我就是死了也对不起老爷和先夫人啊”
站在门外的舒雅如同五雷轰顶,惊诧万分。她本来就要睡了,忽记起今日收到了父亲的书信,就想着来告诉舒窈一趟,才走到门前,就听见了她和刘妈妈的对话,说了什么?舒窈与人互生情愫?难道自己早前竟没有白白担心她会对沈瑜动心吗?
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又犹豫,反复思量了一下。若是他们两个互生情愫,心志坚定要走到一起,或许还真有那么一线希望,可她只怕沈瑜没有这个担当,负了舒窈一片真心。沈瑜是连在蒋夫人面前高声说句话都不敢的人,你能指望他逆着蒋夫人的意思做事吗?嫁了人就是一辈子的事,就算沈瑜能凭着一时的意气护着舒窈,他能长长久久地护她一辈子吗?
越是往下想,心
第99章青丝绕(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