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天黑。
相府仍是大门紧闭。
赵志皋或许是死心了,也或许是想通了关键,领着群臣向着裕王府而去。
这天底下,能挡住他们的人和事很多,但能挡住裕王爷的却没几样。
内阁。
政务堂。
锦衣卫的消息源源不断报来。
高拱看着文武百官的动向,嘴角微微抽搐。
这场景。
莫名地熟悉。
当初严嵩发动严党参劾他和张居正,就是说动裕王爷领衔上疏。
然后,惹怒了圣上,将他、徐阶、严世蕃给逐阁了,让李春芳、陈以勤补了进来。
裕王爷也因涉嫌逼宫,而被不是禁足的禁足。
又来这一套。
高拱只能感慨,严嵩死后,朝廷这草台班子是一届不如一届。
但朝廷什么样,很大程度取决于内阁,高拱骂完后,才惊觉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默默放下了线报,希望裕王爷不要重蹈覆辙。
高拱站起了身,踱步到堂门前,望着阁门内外的近卫、太监,叹息道:“田多的人反对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官吏们反对诸业官营,圣上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官吏绅士自食其力,哪怕三岁稚子都知道这是利国利民的新政,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新政是宣布了。
内阁也在积极组织执行一体纳粮、当差,组建官营铺子。
可反对的人这么多,新政推行缓慢,执行多艰。
愁。
陈以勤从案牍后走出,为自己倒了碗茶,接言道:“新政,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就看是不是找对方法。”
闻言。
高拱转过了身。
胡宗宪、李春芳抬起头。
目光都聚集在陈以勤的身上,“逸甫,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些。”
“新政也好,旧制也罢,其实最要紧的就两条,一、是有一个站得住脚的题目。”
陈以勤没有再打机封,直言不讳道:“文武百官反对新政,不外乎是打着太祖高皇帝祖制的旗号,要求圣上善待官吏绅士。
但群臣们显然是忘了,洪武年间太祖高皇帝善待官绅,是为了恢复我华夏衣裳。
太祖高皇帝只说过‘重农就是兴邦’,这一点,从我大明朝建国以来就定为国本,历代先皇在世时更是推行不移。
而官吏、士绅却将之曲解为‘重士方能兴邦’。
官绅们窃取了我大明朝二百年来,过万万百姓的努力。
内阁可以拿这个题目做做文章,官绅们常说,大明朝能有今天,都是官吏、士绅努力的结果,那就将嘉靖三十九年以前朝廷连赈灾银粮都拿不出的境况告诉天下黎庶,去堵住所有官吏、士绅的嘴,我倒要看看,哪个官绅愿意承担国库空虚、贪墨无度的罪过。”
官吏、士绅,是群见功劳就上,见罪过就退的狗东西。
天天喊着祖制,喊着功劳,吃的是脑满肠肥,现在国库是富裕了,但那些烂账可还没跟官绅算呢。
高拱点点头,喜声道:“接着说!接着说!”
“第二,推行新政,关键在人。
我大明朝分南北,北方有圣上,有我们在镇着,铁了心推行新政,谁也挡不住,官吏反对,就罢官,士人反对,就削去功名,再是反对,杀些人总能推行下去。”陈以勤撕开了官吏、士绅的面目。
杀戮。
不是什么好名词。
但对文人这群软骨头而言,却是最有效的手段。
虽然陈以勤自己也是文人,但对文人却充满了轻视。
这不是文人间的相轻,而是了解文人的膝盖柔软程度。
覆灭的衍圣公府,便是最好的证明。
贰臣、家奴。
高拱、胡宗宪、李春芳默然不语。
陈以勤继续道:“北方能推行,南方却不行,现任的南直隶衙署诸部主官,绝不敢得罪天下读书人。
要想推行新政,必须派一群有声望、刚直果
第一百八十八章 亲王进京,海瑞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