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众人屏气傻眼。
那疯狂的马蹄没踩上妇人身子,那么强健、疯狂的一匹黑马竟然活生生摔倒在地,狼狈地在地上扭着、挣扎着、啼叫着。
怎么回事?
“妈呀……”妇人呻吟一声,见没事了,两腿瘫软跌坐地上。
原来,有人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干了一件非常聪明的事。
当大家都骇得只管尖叫傻眼的时候,这个人推开卖油麻薯的贩子,将整桶油泼至路上,马蹄踩上热油,摔得四脚朝天爬不起来。
众人惊惧的目光立即换成激赏的眸光,崇拜地看着在危急时刻还能那么大智大勇的人。
那人一袭白衫,手执薄扇,面色阴郁,立在那群贩夫走卒间,像一只鹤立在花鸡间,像烂泥堆中的一钵雪。是的,正是白衣胜雪,清俊得高傲得衣不沾尘的白微生。
正是那个打小就有“神童”名号,全城无人不识、无人不晓、无人不崇拜、无人不欣羡的少年郎。
这会儿人们个个竖起拇指,赞叹连连;
“好!”
“赞!”
“白大才子好赞!”
瞬间涌起了鼓掌声,白微生意气风发,英姿绰绰,神采飞扬地步出,对那些鼓掌叫好的呼声早已视如平常。
他扇着扇子走到跌坐地上的妇人前,然后缓缓地收起扇子,优雅地将白扇插入腰间,微微俯身,恍若要将妇人拉起。
妇人抱着婴孩仰着脸,呆滞的眸光望着白微生,看见他露出一口白牙。感激的话正要出口,却平地炸开一声雷吼——
“笨蛋!蠢人!猪脑!”白微生英眉横竖,指着妇人破口大骂。“你不懂要跑啊?等着被踩扁是不?像你这种笨蛋干啥还生孩子,差点连孩子都要被你那猪脑给害死,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要死也别连累孩子!笨笨笨怎么有你这么笨的人,孩子给你这蠢脑养,八成也成了废物!”
白微生劈头骂得毫不留情,妇人本来感激得要命,这会儿被骂得恼羞成怒,竟有力气跳起来回嘴了。
“谁要你鸡婆?我被踩死也不关你白大才子的事!”
“唉哟,刚才吓得只会抖抖抖,这会儿倒有力气骂人。”白微生刻薄的一张嘴还不饶她。
妇人抱紧婴孩,怒火高涨,冲着白微生那张俊脸咆哮:“白微生,你狂什么?我宁愿被踩死,也不要你这臭屁的救,你多事!”
“唉呀,你这个泼妇——”白微生气坏了,挽起袖子,也卯起来杠上了。“你爷爷我现在就把马拉起,让它踩得你哭爹喊娘地,我看你这臭三八还敢不敢乱吠!”
却说这雨维城才子,人极聪明是公认的,脾气大也是远近驰名的,他还真嚷嚷着要面粉,想把油渍去掉,把马给拉起来。
那妇人见了,吓得转身就跑,白微生一手揪住马辔,一手指着那落跑的妇人,当街就破口大骂。
“给你爷爷我回来!还跑?还跑?!唉呀呀,跑得还挺快的……”
街坊见白微生真要将马拉上来继续作乱,怕得直打圆场。
“您聪明,别跟那笨妇计较!”
“是啊是啊,咱都感激您,您息怒……”
顿时大伙儿都来安抚白微生。
那妇人这会儿倒聪明了,跑得不见踪影。
白微生被几个大汉拉住,他高声咆哮:“刚才怎不见你跑那么快?猪头!给我站住……”妈的,早知道不救了,这种不懂感恩图报的蠢人被踩死算了!微生气得横眉竖目。
混乱过后,白微生阴霾着脸,蜇返府邸。
宅前小径上,微生忽然停步,眯眼,盯住邻宅,脸上露出了轻微不屑的表情。
宅前,身形娇小苗条的爱乐香,正将堆在左边地上晒够日光的细木,一根一根搬到右边荫凉的树下放。
左边地上细木虽轻,但少说也有三十几根。
白微生看爱乐香一次搬一根,至少要搬三十几趟,他忍不住在心底骂了一声“蠢”。
就不会想想别的办法么?只会这种原始愚蠢的方式,一点都不知变通,笨笨笨!他白微生最受不了的就是笨和蠢的人了。白微生大步过去,站在乐香面前挥着扇子,昂着下巴看她搬。
乐香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