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歌帆赤尼
“那是冰卢厝通灵的鹰师。在冰卢厝大地上,人们唤他法隼。”凝蝶萝忽然驰马奔竞而来,阻止了——梭黎震怒瞬间,追杀陀因柱的烈性。
对于陀因柱,梭黎显然是陌生的。
在梭黎的心目中,冰卢厝的饰尊洪叠迩厝,祭主堡珈珥,护法武者修峻就是他熟稔的。尤其是饰尊洪叠迩厝,简直就是整个猎司里迪的一个噩梦。
除此而外,他从未听说过冰卢厝通灵的鹰师。
“当你给通灵鹰师设置灾难的时刻,其实,自己也已经镶嵌进了看不透的灾难当中。在你还没有破解掉他的通灵术时,单独凭借原始的力量,是永远制约不了通灵的鹰师的。”尔珠解释道。“我讲的这些,就是我俩,还有勒琉赛牧马的时候,从年迈的牧马人冰蟾骆丹那里听说过的。”
梭黎清楚:凝蝶萝和尔珠虽然从来对自己未曾提说——这些异常陌生的名字。但是,她俩压根儿就不是随意说过谎的那种。所以,此刻,梭黎不仅缓缓收敛了手脚。认真听完整凝蝶萝和尔珠的话。
“嗯,没有想到我们今天遭遇的,会是冰蟾骆丹亲口说过的法隼。”凝蝶萝不禁道。
“意外的是,他远没有老者冰蟾骆丹曾经说的那样好。不但戴着面罩,而且竟然对着我们使用绝杀的狠招。”尔珠生气道。
“尔珠,显然他可不是一个人才到这儿来的。后面一定有着隐晦的事呢。想想看,冰卢厝的饰尊洪叠迩厝,是那种喜欢卧在平岗上的猛虎吗?在这个时候,我愿意承认:猎司里迪的灾难,都是他蛊惑成的……”凝蝶萝这样说话的时候,望了望冰卢厝方向、旷大的时空,深深叹了一口气。
凝蝶萝看着终于勒马刹步的梭黎,不禁缓缓道:“我唤你,就是要提示你:陀因柱根本就不是真正骇心的存在。懂吗?”
梭黎沉默着点点头,“凝蝶萝,你和尔珠说的话有道理。我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不由己地陷进——生命一场愤怒的浩劫中了。”
当一颗心灵的方向戈,忽然敏感地发生位移和形变的时刻,整个生命的认识,其实已经从根本上发生了质变。
是啊,在没有看清楚对手真实状态时,这些疯狂放大的动作,忽而变得多么僵硬和呆板。
梭黎惶惑地摇晃着脑袋,挽动左手,回撤“怒墨刹”。
奇怪的是,倔强的“怒墨刹”竟然保持着刚硬端立的模样。烈飒高飙起来的火焰鬃,依然旺盛地随着贲力的身躯,豁豁地蓬拢着生命内敛着、丝毫没有散逸的威风。
原来,天空中猛烈盘旋起来的猎隼,仿佛浩瀚无垠的海面上,盛满高帆,极速飞竞时、已经停息不下来的船只。
的确,这些高高翱翔的猛禽,并没有因为刚才梭黎搅扰到法隼者陀因柱,而发生丝毫的松懈。
恰恰相反,梭黎那些异常犀利的攻击,反而更像催熟了它们桀骜不驯的烈性,鸣声变得尖锐而暴戾而持久。
阔幅翼展的姿态,仿佛驾驭着一把把黑色平绽的阔刀。那种萧杀风声滑翔形成的破擦音丛,仿佛时空无数低徊盘亘的刀鸣。
梭黎知道:自己在一颗心上,立令下时空印的那种祭祀境界,依然没有消失。这是旷朗时空中,支撑自己生命状态的根本。
梭黎能够敏感地意识到:此时的自己,一旦丢失了此时耐以成形站立的心灵骨鲠。那么,完整的自己,瞬间就会支离破碎,自此彻底崩裂掉了。
其实,这就是那个最终维系自己力量不灭的信心与勇气。
梭黎将左手扪在自己的胸口上,以原始温暖的感受,让自己一个人从自我孤冷的势中撑起……
“罗奥那!”梭黎轻轻地呼唤着。
猎司里迪的兽皮古卷里说过:来自生命心里喜嬗的莲,就是灵性不竭之源泉。据说欢嬗的灵性,是生命永恒不灭的原初。但那个莲,会是自己在猎堡太阳神宫殿早课中,遇见的“罗奥那”吗?
第二六九章 歌帆赤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