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〇一章律令
“小小的一个羽焰火,用卑贱的劳力马践踏广袤的冰卢厝的大地。说来就来了,说走就走了?”那个冰卢厝铁骑的首领幕迩扎,忽然看着沉默状态的修武,不再掩饰心中呼呼旺长的疯狂和暴躁。
本来,修武是有同样的心态感受,只是一直匿着,经由幕尔扎火烈一激。登时幡然生忿。他暴烈地指着冲临到自己和初音度面前的幕迩扎,大声喝道:“冰卢厝祭者护是怎么说的,你就怎么样照着做。你再肆意放狂,小心我用维系祭礼法护的皮鞭抽你。士者。”
“我是武士没错,但他——”幕迩扎突然指着修武声旁初音度,“他是冰卢厝武者中的士奴。冰卢厝的法护尊宁愿听从一介士奴的话,却将武士的话视作可以被随便折断的箭杆,试问,冰塬大地上有这样的道理吗?”
“是的,冰卢厝的武士,就是为冰卢厝饰尊洪叠迩厝而战,从来就不愿变作一个士奴目光佐令奔竞的工具。”另一个冰卢厝铁骑武士转首看着初音度,道。毫不隐晦修武对于初音度包庇的嫌疑。
“法护尊,尽管冰卢厝的太阳神赐予其法相手段,但是,顺从一个不属王尊的士奴的话,就是毫无道理的一件事。他,能比饰尊洪叠迩厝更加值得尊崇和信赖吗?”
“冰卢厝法护所在的地方,就是法令的一部分。法护尊啊,我们铁骑武士说的话,难道不比出自士奴的话更加可信吗?这就是神圣冰卢厝族人的法吗?”
“真正掰落马辇上那个血杉木的,是饰尊洪叠迩厝和铁骑武士洪炼达儿。根本就不是他。”
“对,他只是在恰好的空间点上,做了件恰好的事。擅于伪装者,魔性足以改换古老的经本。刻在冰卢厝大殿石壁的话,足够将冰卢厝族人的碰翻,为什么跌倒的冰卢厝族人就是不记过啊?”
“应该遣走他,这个很容易给冰卢厝脑袋——套上蛊辞之咒的人。”
“对,遣走他。冰卢厝族人的神灵才能够耳眼清亮。”
“遣走他!遭人厌恶的家伙”“遣走他!”“遣走他……”
那些激昂亢奋的冰卢厝铁骑武士怒斥着初音度,不再忌讳修武给予初音度的庇护。
是的,这个从来就没有受到饰尊洪叠迩厝真正垂言一句话的人,在冰卢厝族人眼里,就是不值得被法护尊修武青睐的。
而且,从群情激奋的铁骑武士的话里,修武已经感到:那些恶咄咄薰染的话,就是不断地给自己敲响了警钟。
修武心里已然暴怒,他强忍怒火,突然呈现了一下牵强附会的笑容,坚韧的目光看向幕迩扎,“嗯,冰卢厝有一句话:愤怒的感觉不等于愤怒的刀。今天我真想辨辨这句话久经算不算古老经本里的箴言。幕迩扎,这下,我就命令你:践行你在冰卢厝太阳神面前的心愿——”
修武停顿了一下,凝注幕迩扎,遂又环视一周众冰卢厝铁骑,“我以冰卢厝祭祀法护的司仪,答应你们合力斩除掉:羽焰火混牧冰卢厝马群的牧者,并杀戮掉那匹——消磨冰卢厝高脚大马的头马干草黄。”
顿时,众冰卢厝铁骑武士义气振作。率性拔刀,丝毫不显恻隐心。
初音度看着那些冰卢厝铁骑、直锐果决高擎的战刀,微微摇摇脑袋,从喉咙发出低沉委婉的一声叹息,不愿说出一句话。
但是,在他异常凝练的一颗心里,不显任何惶惑。他清楚:在真正的现实中,完美异常的道理,其实在众铁骑的感觉是非常可笑的虚词。他们唯一相信的就是:即是握控在手中,质感确凿有形状的一把刀。
在初音度看来,众铁骑对于羽焰火的牧人就是鄙视的。
是的,事情只有发生了,人们才会相信。最好的话,在众冰卢厝铁骑武士的心里,其实往往是最可笑的。他们没有谁会相信:那些只有音声修饰出来的东西。
忽然,修武指着幕迩扎的长弧马刀,森森地问道:“如果你的刀带不回羽焰火的两条命,怎么终结冰卢厝太阳神的愿?”
第四〇一章 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