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八章柔与刀
铁骑“冷颊”诺克萨这才俯首,在马背上致意铁骑武士八衮托克,道:“承蒙你的话,我才有贯通下一阙诵辞的理由。”
看着被冲锋首刀逼仄开的祭主堡珈珥,铁骑“冷颊”诺克萨颂道:
“曲尺礼的第三刀,
被唤作盾马戒尺令的履志者。
是精密法程的完善和装帧。
盾马的铁骑‘冷颊‘,
是执令中的火焰,
是履法中的丈量者。
曲尺令里生成的——
第一个位移的方向,
礼格度量衡中的——
目的、情味、抉择、逻辑和程序……
以及所有对曲尺的——
附会、注解和呈现……”
铁骑“冷颊”这样诵罢,众铁骑“冷颊”纷纷颔首致意。他们知道:这些取自于盾马石典中的修辞令,就是熔裁——多叠辞令形成维度辨识的立体表达,让戒尺令可以见证和亲证到——可知的部分和不可知的预判。
这些出自曲尺三刀的描述,是盾马族武志表达,累世传承下来的、对于盾马曲尺礼表达的古法。但是,精义被不断翻新,由此屡屡吟诵,妙生一番新意。
曲尺三刀的诵辞,就是盾马惯于戒尺令,运用于武志司仪中的一部分。
祭主堡珈珥知道:当曲尺三刀的诵辞被付诸表达的时刻,那就是武志手感中无形蛰伏的一道密宗。
这些渐次长旺火候的盾马武力,已经激越显化出丰隆蓬勃的浩浩势能。
但是,在祭主堡珈珥的心里,自己真正施加在铁杵上的意念并没有真正卸落。这就使得那个铁杵,依然就是祭主堡珈珥盘缠住曲尺三刀唯一的标识物。
从收手的那一刻,在心里,以法力控嵌牢的意识,仿佛意志论里捶打成形的一个概念,这与一件法器是否拿在手里毫无关系。
他知道:自己唯有从盾马族的物什上,才足以洞见盾马曲尺三刀阴影里蛰伏的、不可见的“灵魂”之契。这是他没有从感觉里,丢弃那根盾马铁杵的真正理由。
冰卢厝的俗话说:为了准确结实地抓牢一件物什,有时候,武志力量的手形需要:有弹性松动时握控的势能。
祭主堡珈珥能够感受到,自己赋予那根铁杵意念法力,所牵着曲尺三刀时,手感上依然没有脱离——有形握控的那种韧性。这一点,显然是曲尺三刀所没有意识到的。
侍者恰卢利看得出:气势已经蓬动的盾马曲尺三刀,武志高能旺盛的无垠力量,就是源于盾马神秘内敛的精密戒尺令。这种精致有形的时空度量衡,才是胜过意念祈祷的“有限者”。那样确凿无动的静根,显然是自己不可以比拟的。
显然,即时的盾马戒尺令,就是对盾马曲尺三刀最强大的支撑。掰不动这个根源,想要战胜三刀显然就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了。所以,他感到:以祈祷助阵祭主堡珈珥强化膂力,就是自己此时唯一的目的。
侍者恰卢利忽然看着祭主堡珈珥,道:“猎者尊哦,在苍茫的原始森林里,尊者就是侍者心里一个完整的宇宙。古卷曰:从万化资源可以蓬发不竭的力量,从一个心祷可以焕活不灭的灵魂。”
祭主堡珈珥郑重地走到侍者恰卢利的面前,他忽然垂首,看着脚下的大地,“每一个祭礼都是一颗心荒芜般地走动时,那时的世界,大地上只有一颗枯涸的心,为一个祈祷的目的,要活着的孤寒意念,那时濒临了一万个悔路的、恶魔般的念头。亲证的苦行火仿佛自己证实自己的存在。”
祭主堡珈珥说着,忽然抓紧侍者恰卢利的双手,呵着,道:“……我在万感的凶兆走,感到身后还有一个生命在散发着同样一万种痛苦的声音。他的声音仿佛光一样照射我冰冷的背影,我的祈声仿佛光一样照耀——音声祈求的、那个祭祀的目的。”
第一〇七八章 柔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