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平一郎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被带了下去,接下来的主角就是此次浙江的关键人物,浙江第一盐商沈正从。
沈正从是个太监,被抓来大牢之后,严刑拷打了一番,出乎意料的是虽然是个太监骨气却出奇的硬,愣是没有开口来交代自己的错误,就是一个嘴硬。
他嚷嚷着要见韩王,还说一定是有误会,虽然没松口,不过该受的罪可是没少受,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散乱了下来。
所以当他见到朱松的时候,他高兴极了,虽然满脸是血一身的伤,但却依然谄媚的开口道。
“殿下,您终于来了,我终于把您给盼来了,殿下这一切都是误会!都是周通和吴千他们逼的!草民只是一个商人,草民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呀,这一切都是他们让我做的,是他们要拉我下水!”
朱松冷冷的看着沈正从,此刻这位太监也不再故意放粗自己的声音,他的音色极其尖锐,听着让人只觉得像是两把剑在一起来回摩擦。
朱松还是头一次在人可以发出的声音上见到这种音色,听得他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实在是难受。
“本王现在是该叫你沈掌柜还是沈公公呢?”
沈正从陪着笑谄媚的说道:“只要殿下开心,想叫什么都行!殿下,我有办法拿出两浙今年的盐税,我有办法拿出七百万两不!八百万两,我可以把我名下的所有田产全部变卖充作盐税,只要殿下您饶了我这一条命吧!”
朱松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坐了回去,太监因为被割了一刀,所以身上常常伴有一股尿骚味,刚才这浓烈的味道尤其刺鼻。
朱松离了远点,这才觉得清新了不少。
“那我还是叫你沈掌柜吧,毕竟你又没在宫里当差!沈掌柜,若是你犯了其他事,在这个关键时刻,你这么有才能,本王是个惜才的人,也许本王还真有可能放了你一马!”
“可是不能啊,本王不能放了你!本王若是放着你那被你害死了几百个孩子怎么办?他们的亡魂本王要如何去慰藉?午夜梦回的时候,我会梦到那几百个孩子哭着向我诉说,你都干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
“所以呀,本王绝对不能放了你,在场的这么多大人之中,包括周大人,包括吴大人,本王都有可能放着他们,可是你唯独你不行!”
“至于盐税,本王自然有办法,最不济把你的产业全部抄了变卖了,这钱不该出,也出了!”
沈正从的表情逐渐的僵硬,他不明白,不过就是几百个孩子而已,而且这几百个人没有一个是寒门子弟,更没有什么背景,家里面连个考取功名的人都没有,他们是最底层的贱民。
沈正从不理解,为什么自己只不过杀了几百个贱民的孩子,就让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王爷发了这么大的火!
你一个皇亲国戚没事在这装什么悲天悯人啊?
“殿下,您这话说的就太过了吧,我每年为朝廷挣下这么多钱,我还不够用这些钱买我自己一条命的?再说了那些都是贱民的孩子,他们长大了也只能是贱民!”
“可要是他们能把我治好那就不一样了,我会为国挣钱,我会为国家交更多的盐税!他们长大了只会浪费粮食!”
朱松看着沈正从就像是在看一只豺狼一样,他不明白一个人心里可以扭曲变态到什么地步才会口出狂言说几百个孩子的命一文不值。
“沈正从,你这一刀挨的真是不冤,合着在你眼里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那你才应该是最后一等才对呀,商人为三教九流之末,你挨了一刀是个太监,在皇宫里你是伺候皇上的奴婢,可出了皇宫,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连商人都不如!”
“挣钱?这天底下能挣钱的人多了去了,两浙两淮的盐税难道都是靠你一个人挣出来的?难不成在你之前,两浙还交不上盐税了?”
“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国家有功,对朝廷有功,可你掰掰你的手指头,好好算算你来到杭州之后,这两者的盐税比起之前少了多少?”
沈正从被朱松说的羞愧的低下头去,前面朱松说他地位低下,把他说的有气撒不出来,后面朱松摆事实讲道理好好算了一笔账,更让他抬不起头来。
第二百五十章 正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