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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长生(十)神童兄

    少年思路清晰,逻辑缜密,显然是对这些内容早有深刻思考,而非背诵着谁的论调。

    他继续补充:“兵士不事生产,成为职业军人,这就导致子承父业。世袭兵的出现则进一步加深了地方军队与节度使之间的利益关系,多少边军只知将令,不知皇命?”

    “节度使们独掌地方财、政、军权,又有几位能像朔方节度使顾决明那样,仍旧忠心耿耿,甚至为保护民生,主动上书请求和平?”

    云飞扬道:“听你此言,你甚是认同这位顾节度使?”

    少年神色之中充满敬意:“自然,他作为节度使,不仅战功赫赫,还深知百姓疾苦。若天下节度使都如他这般,我倒也不必担忧了。”

    云飞扬又问:“你在会试时,把这些都答上去了?”

    少年点了点头:“第一场帖经,第二场试杂文,第三场试时务策,但凡可以建议的部分,我都极力建言了。如今,我朝必须罢兵休卒,休养生息,与民更始。如若不然,这长安盛况,恐怕只是虚假繁荣,底下不知还藏着多少致命的隐患。”

    云飞扬突然问道:“你信命吗?”

    少年一怔,答到:“我只想着苦读圣贤经书,福泽万民,这命,我是不愿信的。我认为,人的命应该自己来决定,不该迷信什么命运。”

    云飞扬有些欣慰,继续问:“这就是你活着的意义吗?”

    少年愣住了。

    “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云飞扬问道:“可若天子重门叩不应,你又该如何?”

    少年凄然一笑:“天子重门扣不应便将万字平戎策,沽得旧年新杏花。”

    云飞扬长笑一声,拍了拍少年的后背,道:“君子事天,小人事人。你自诩满腹经纶,难道不明白这浅显道理?君子敬天而爱人,何期货与帝王啊?哈哈哈哈哈。”

    少年闻言,心里一惊,察觉眼前这人虽然衣着朴素,但谈吐却是不凡,不禁起身向云飞扬叉手作礼,问到:“敢问前辈是?”

    云飞扬仍旧坐在台阶上,甚至还半躺了下去:“不敢。长生门一野道,云飞扬是也。你又姓甚名谁啊?”

    少年回道:“原来是长生门仙长,晚辈酒后失态,还请仙长恕罪。在下,羊东篱,灵武人士。”

    云飞扬道:“东篱小友,你啊,也得学会为自己而活啊。连自己都不会爱,又该如何爱天下苍生呢?”

    羊东篱却沉默了。从小到大,他一心只有家国百姓,除了弹一弹祖传的天权琴,便再也没有什么消遣了,只是一门心思扑在科考上。十几年寒暑,为的只是一举高中,可全力一搏后的无果却最是可怕,连此等天才也一时钻进了牛角尖。

    只是羊东篱毕竟不是蠢人,也非心胸狭隘之辈,一番倾诉后,再经云飞扬几句点拨,此刻已是走出来了不少。

    “丽鹿,禄文书在云中一人张弓于暗,小人”云飞扬半闭着眼睛,手指轻轻掐算了几下:“你的卷子很好,诗赋文采,毫无问题。只是”


    羊东篱忙问道:“只是什么?”

    云飞扬道:“可惜了,你的策论,对不上考官的胃口,甚至触犯了人家的利益。至于第二次考试,他们看到这种论调,都未曾仔细批阅,便直接作废了。”

    羊东篱闻言,颇难质信:“什么?怎么可能我大延的科举,怎能容不下我的知见?这”

    云飞扬道:“时务策考了五题?”

    羊东篱答:“是。”

    云飞扬又问:“第四道,是关于军事的吧?你是不是把刚才讲给我的这些言论在此处大谈特谈了?”

    羊东篱有些吃惊,却仍旧怀疑道:“仙长若是提前问过其他考生,知道这些也并不奇怪。”

    云飞扬笑了笑,道:“震兑坎你先是分析了东方,河北道?不对,没那么远。应该是东宫吧,人不大,胆子倒不小。尔后又分析了西方,陇右道吧,之后是北方,河东道,关内道,是也不是?”

    羊东篱已是惊得变了脸色。这正是他第四篇策论中行文的顺序。他先是主张圣人要下放权力,不得因遏制东宫势力而不重用东宫派的武将,继而力陈陇右道和河东、关内二道的战况民情,丝毫不错。除非云飞扬偷看了卷宗,不然绝不可能知晓,但这等行为可是重罪,因此绝无可能。

    “这便是命数吗?”羊东篱像是在问云飞扬,也像是在问自己。

    “也算,也不算。在我们道家眼中,命由己造,佛家则讲因果,都对。”云飞扬答。

    “仙长,可否带我入山门?”羊东篱面如死灰,缓缓问道。

    云飞扬略感诧异:“不至于吧?来年你好好答一些人家喜欢的论调,依照你的才华文笔,中个举还是绰绰有余的。”

    羊东篱冷哼一声,道:“君子言行如一,宁鸣而死,又岂能如此阿谀奉承、虚与委蛇?既然他们容不下我,那我在这世间,便对百姓无用了。天命如此,我只想着上山修道,了此残生。”

    云飞扬见羊东篱明显有些赌气,不禁笑道:“怎么,把我长生门当济善堂了?”

    羊东篱也自觉失言,连忙解释:“仙长勿怪,我实在是口不择言,诶”

    云飞扬摆了摆手,并不在意,道:“实不相瞒,我确实看你道缘浓厚。可若就这样上山,恐怕你自己都觉得是在逃避吧?别着急,今晚你回去好好想想。想通了,明天午正来这儿,我请你吃酒。”

    羊东篱感到有些惭愧,道:“喏,多谢了。”

    云飞扬起身拍了拍尘土,作势要走,临别前对羊东篱道:“你不是十岁便通晓《易经》了吗?《老子》,我记得现在也得考吧?再回去好好看看吧,神童兄。”

    羊东篱闻言,则是羞愧得脸都红了,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叉手行礼,深深作了一揖。

    回到驿馆后,羊东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子里一直盘悬着云飞扬今日的提点。他赶忙翻出了《易经》和《老子》,彻夜研读。

    好书往往是这样的,每次读完,都总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其中要义,可一旦经历了更多事,回头再读,便又能咂摸出一些味道,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也不知读到了什么时辰,羊东篱似有所悟,可又感到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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