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平浪静的大梁朝堂迎来了一场难得的一见的暴风雨。接连不断的边报:南境诸多郡县已不堪南楚骚扰,多位太守,县令上疏请战;更令人心烦的是前日刚撤下巡防营,今日便接到京兆尹奏报,南楚质子宇文霖私逃,未知时间,未知动向。
宇文霖私逃的消息不胫而走,朝堂上进京请兵的地方官和拥护晋王先礼后兵的京官立即炸开了锅,双方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偏袒晋王的梁帝因撤巡防营是晋王之意没出来说话,整整听他们吵了一个早上,最后梁帝以军事向来由林燮做主为由,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远在北边的赤焰统帅,才结束了无休止的聒噪,双方不欢而散,焦头烂额的梁帝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书房。他习惯当政由晋王,军从林燮的“无为天子”,这种场面他并不适应,也不喜欢。
重新接手负责搜捕宇文霖的谢玉散朝后便接懿旨,由绥王带领去凤仪宫觐见皇后。
“宁国侯可喜可贺啊,只怕日后要改口叫我一声皇兄了!”
“只是糟蹋了皇兄一块好玉,改日定当奉还。”
“都快成一家人了还这么客气?”
朱红宫墙下,他们肆无忌惮的谈吐着野心与手腕。
“臣谢玉参见皇后,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朝装的谢玉头束墨色麒麟远游冠,身着大红祥云绛纱袍,足蹬乌皮兽纹靴,腰系鎏金狮口带,山玄玉,垂组,腰纫一应俱全,上衣下裳,宽袍大袖,服章之美,礼仪之大。
皇后示意赐座,两次见谢玉自己都挺满意,今早绥王派人送来口信,说那宇文霖私逃,不知已身在何方,皇后心中暗自伤神,既不满宇文霖的懦弱不负责,又担心万一莅阳得知去向,也随之而去,那岂不……姑下定决心,近日势必要把莅阳的事定下来,再见谢玉,竟瞬间生出了幸亏宇文霖消失不见的念头。
绥王坐在谢玉对面,看见皇后眼神暗示,便开口询问:“宁国侯统领巡防营,想来也知道了南楚质子私逃一事,近来大梁与南楚有些龃龉,这质子恐怕不仅是私逃归国那么简单,金陵城内,天子脚下,不能容些许差池啊!”
“护卫京畿,乃是巡防营分内之事,大内原是禁军驻守,可若事出突然,臣纵是僭越也要护公主殿下万分周全。”谢玉朗声应答,对皇后又是深深一揖。
果然如选儿所言,是个机敏聪明人,皇后抬手让谢玉坐下,心中颇为赞许。
绥王略一笑,接着问:“在后宫之中,母后面前,本不当妄论国事,但朝堂争论不休,南境之地烽烟渐起,小王欲为父皇分忧,不知宁国侯有何见解?”
“臣以为南楚实为我大梁心腹大患,夜池等小藩无非癣芥之疾,当下应先与小国交好,整戈待马,兴王师入楚,楚灭则小国归附,大梁之南再无后患。之后休养生息,与民以利,王师北上,讨逆诛叛,而后问鼎中原,则陛下成汉武之业,我等建卫霍之功指日可待。臣一孔之见,天颜前,妄议国事,臣惶恐。”
谈吐不凡,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是个纯品可靠的人,不待绥王再问,皇后接过话:“谢卿实为大梁青年才俊之翘楚,世家子弟之楷模啊!”这个乘龙快婿皇后已定下一半,另一半就看他对莅阳是不是真心实意了!
“来人,传膳,谢卿可留下与绥王陪本宫吃个便饭,几日后便是秋闱,陛下钦点谢卿随驾,任重道远,还望谢卿不要辜负陛下与本宫的期许。”
“臣领旨,谢皇后娘娘。”
绥王悬着的心也可以落下了,皇后答应这件事基本就定下了!
宴毕,绥王与谢玉一同出宫,把一张纸条交给谢玉:“这是莅阳给宇文霖的,你方便就转交一下吧!”
谢玉允诺,与绥王分别后策马飞扬而去,纸上写的是:事出自愿,情过无悔。
他想:她应会放下的!
秋狝自先秦时就兴起,一年中一个国家必不可少的祭祀活动。《尔雅》曰:“春猎为搜,夏猎为苗,秋猎为狝,冬猎为狩。”春夏两季,农作物生长,为了不妨碍农时,狩猎都只是礼仪活动,很少能猎杀动物,而秋猎则完全不同,秋收农忙过后,动物也过了繁殖期,是一年内数量最多,最肥的季节,各国都在此时举行秋闱,除了祭祀上苍,更重要的是彰显军威,炫耀武力,然后从狩猎活动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