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七宗罪,在哪呢?自从他们来到这座尼伯龙根,他们只见过七宗罪中的一把武器——那把插在参商脊背上的斩马刀,暴怒。暴怒此时应该在楚子航的手中,但是,楚子航,又在哪?
七宗罪是青铜与火之王锻铸的至臻武器,其间蕴含着足以斩杀龙王的纯粹精神力,那精神力……其实是来自于青铜与火之王的弟弟,康斯坦丁。康斯坦丁用自己的精神力重锻了七宗罪,他也在那之后蜕化为了胚胎。可以说,七宗罪上灌注的不止是康斯坦丁的精神力,还有康斯坦丁的生命。
“杀死龙类最好的武器是精神力,比如说贤者之石。”路鸣泽在一旁闲庭信步,“再比如说,七宗罪。七宗罪是青铜与火之王锻造的武器,拿来斩杀背叛青铜与火之王的次代种,很合理。”
“七宗罪!康斯坦丁!”诺顿又一次面色狰狞地说。数千年的仇恨有些吞噬了他的理智,在自己的王座上被自己视为“臣子”的次代种背叛,遗传了他的将臣犼骨的次代种参孙甚至在苏醒之后依然想要致他于死地,这种仇恨,唯有用七宗罪处决才得以解恨。
暴怒、贪婪、傲慢、色欲、懒惰、饕餮,都没有出现,连妒忌也没有出现,整个尼伯龙根中只有无尽的空响声,还有诺顿狰狞的喘息声。
寂静的尼伯龙根中,康斯坦丁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脸色苍白,胸口的伤口还在溃烂。如果他是人,他此刻应该躺在战地医院里,白大褂的护士一边帮他包扎一边眼泪落到他的伤口里,护士会说“别害怕别害怕,你不会死,你不会死的”,但实际上,他马上就要死了,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就是死亡的汛期敲响他的门铃的时刻。
但他是康斯坦丁,他是青铜与火之王。在两千年前,在他耗尽了自己几乎所有的精神力锻铸出七宗罪之后,他还要仰望他的哥哥登上王座。他并不害怕沉眠,他只是害怕自己醒来之后,哥哥不在他的身边。
康斯坦丁一步、一步迟缓地挪动到了诺顿的身边,他们两人一同低头望着躺在地上的老孙。满头白发的老孙,看上去他躺的地方就是他的坟墓。
“他很痛苦,哥哥。”康斯坦丁说。
“那就送他去永生极乐。”诺顿说。
“不。”康斯坦丁摇了摇头,“他很痛苦,哥哥,你听到了吗,他的心在滴血。”
“他的心在滴血,但你的身体也在滴血!如此僭越,如此罪恶,堪入黄泉择命。”
“不,哥哥,他很痛苦。”康斯坦丁还在摇头,他的苍白的脸上甚至还有两道泪痕。
“痛苦……呵,痛苦,难道不是我们的必由之路吗?你我遭受的痛苦,何止于其百倍!”
“他没有背叛你,哥哥,他没有。”康斯坦丁还在摇头,“他只是……身不由己。我们都没有那么强大,更何况是他呢?我们在诸神黄昏之时也只能躲在阴影里,我们在布鲁克林也只能住在一个小房子里,我们被无数双眼睛盯着,更何况是他呢?”
“即便他没有背叛我们,他也只是个弱者。弱小者和背叛者一样,都不配作为我的臣子。”诺顿脸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即便他没有七宗罪,即便他因为施放灭世级的烛龙几乎拖垮了一整副人类的躯体,他还是想用他自己最后那一点力量处决他面前的老孙。
“他的言灵凝滞了,他现在都没有‘将臣犼骨’,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他真的会死的。”
“人都会死,混血种也会,凭什么他可以一直活着?”诺顿有些疯癫地笑了几声,说,“你知道吗,当时在神殿中央,那些混血种和人类就是这么说我的。是啊,凭什么我不会死?我也会死,无数人盼着我死,最好是死在王座上,死得毫无颜面。就是因为那么多人希望我死,我才会在两千年前陷入沉睡,才会在两千年后被背叛者追杀,有多少盯着我们的眼睛?我们可是青铜与火之王啊,我们全身上下都是宝贝。”
“可是他没有想过要杀你,从来没有过……”
“哥哥,你有没有觉得像在看一场肥皂剧?”路鸣泽来到了路明非
第一百四十八章 参孙(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