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嘀嗒”
杨温农再次从昏睡中清醒,听到的仍旧是日复一日的水滴声。
他试着睁开眼眼,唔,似乎有些困难。
不过他也不执着,毕竟这地牢幽暗,伸手不见五指,睁不睁眼区别不大。
他略有些费力的将捆着铁锁链的双腿挪动分寸,双手撑着半倚半坐起来。
“咱们劝您莫要挣扎,这铁锁链乃是上好的精钢打造而成,您要是非得以肉躯之身抗拒,只怕您的腿折了,这铁链也完好无损呢!”
脑海里不知第多少次浮现出刚清醒时听到的这话,杨温农挠了挠脸颊。
他这次忽然想起了同在户部任职的侍郎盛苑。
记得有次兵部那两位侍郎亲自到户部要款项,安老抠那个尚书分明是怕那俩一言不合就动手,却以职务对等接待原则,把他和盛侍郎推了出去。
考虑到盛侍郎传闻中的战斗力,他当时还颇有安全感哩!
不过想象中的户部群殴场景没有出现,他这边儿尚且拽着对方的左侍郎之乎者也忽悠着,盛侍郎那边儿已经和对方的右侍郎互相吹擂起来。
当时具体的吹嘘内容,他记不全了,惟有零星的只言片语偶尔能想起,其中就有盛侍郎提及祖传利剑时说的那句“削铁如泥?易如反掌也!”
也不知那剑能不能削得动这条精钢铁链?
杨温农咕哝着,揉了揉喊饿的肚子,自寻其乐的想:若尚有归京之时,哪怕还带着这条铁锁链也不要紧,以盛侍郎的为人,跟她借来一用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盛苑,杨温农挠了挠胳膊结疤的地方,轻叹:“我这个左侍郎出了差池,只怕她那个右侍郎就要顶上了。”
朝廷那帮大老爷们,连良知都能放到秤上称,这种于己无利的差事,肯定要牢牢钉在户部名上。
只不知,盛侍郎会不会再度遇袭。
杨温农的忧虑只出现了片刻,就缓缓消散了。
捡软柿子捏的偏好,就连匪徒也不能免俗,以他这个同僚的做派,若是让她遇到这群莫名攻击他、囚禁他、却又不见他的劫匪打劫,只怕较劫匪还要兴奋快乐。
“不过还是不要遇上这群莫名其妙的匪徒为好。”杨温农一边摩挲着寻找附近的小石头,一边忧虑的想,“也不知泽州府的百姓怎样了,此番洪涝过后,那里当是急需粮食和朝廷的安抚。”
想到粮食,杨温农自然而然先搞自己筹集的十几艘船的口粮,登时痛惜不已:“多好的粮食啊!那可都是新粮!这落入江中,只怕糟践不少,恐多不能食用了啊!”
朝中能够用来调度的粮食本就有限,他带去的那些粮食是调用了齐州的粮税,若盛侍郎前来,粮食从那儿出呢?
杨温农仔细想了想,仍旧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国库那边儿,安老抠是舍不得多出的,毕竟户部拿着一口袋钱是不假,可底下嗷嗷待哺争抢着要拨款的嘴巴却多不胜数,安老抠必要留出足够应对各样紧急情况的存粮可大楚其他地方才上缴清楚各样税收,眼下也无余粮。”
“除非盛侍郎从海外购粮?”杨温农想到这儿,忽然觉着自己有些愧对这个名字。
“若能回到京都,朝廷予我优容的话,我自请去大司农手底下做事儿也不错,若是能培育出好的粮种,能让百姓饱腹,也没白当一回官员。”苦中作乐的杨温农用食指摸着略有些锋利的石头,满意地点点头,接着上一条凹痕,使劲儿的磨出一条浅浅的痕印。
这里整天幽暗,让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唯有按着直觉时不时划出一条凹痕记录时间,他才有自己还活着的真切感,才能撑下去。
“咯吱~~”
嗯?!又到了每日送饭的时间?杨温农循声看了过去,虽然明知对方不会理睬他,可能看见光亮,也是好事儿哩。
“把他给带出来!”(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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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五章:杨温农的现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