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活下去。”
风寰月捂着周芷若的手攥的更紧了，饱经风霜的双眸之中尽是温柔。
周芷若泪眼模糊，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用力攥着师父的手，在心中发誓——我一定能扛起伏羲仙宫的大旗，一定！！
不知过了多久，风寰月松开周芷若的手，起身走到伏羲神像前。
她拿起三支香点燃，插进香炉中。
咯吱~
香燃起时，一阵风把殿门吹上。
昏暗的大殿中，有一束光照在了风寰月的身上，那光慢慢转移，朝着周芷若照去。
也象征着，伏羲仙宫的权力交迭。
更代表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一个全新的时代的崛起！
“师父。”
风寰月抬头望着伏羲神像，脑海中浮现出了与伏羲并肩作战的日子。
很累。
但不孤独。
她这一生，都在跟赵五六、田三九斗，如今田三九不知躲在了哪里，她却已经走到了尽头。
不甘吗？
有。
她不甘的是，没见到人族的盛世到来，她不甘心的是，没能把那群该死的入侵者打出去，她不甘的是，把肩上的担子砸在了徒儿的身上。
回忆往昔，风寰月红了眼。
风寰月擦去眼角泪水，拿起了大殿上那件，打满了补丁的道袍。
她转过身，看向周芷若。
“芷若。”
“师父！”
“过来。”
风寰月招了招手，周芷若走到她的面前。
“跪下。”
周芷若跪在风寰月身前。
“一叩谢师恩。”
咚~
周芷若用力的叩首，冰冷的地面撞的额头破皮，流了血，可她却好像没有知觉一般。
“二叩谢师门。”
咚~
周芷若噙着泪，再次叩首，脑海中浮现出三十余载岁月的一幕幕。
她生在伏羲仙宫。
出生后，母亲便去世了，是风寰月将她养大，传道授业解惑，让她成为了伏羲仙宫的宫主。
这些年，无论她怎样任性，无论她闯了多大的祸，风寰月都会帮她扛着。
“三叩谢天恩。”
周芷若愣了几秒，但还是叩首谢恩。
“四叩谢父母。”
“五叩谢亲朋。”
“”
“十叩首谢草木。”
“抬头。”
一连十叩首，周芷若的脸上流满了鲜血，看起来很是狼狈。
风寰月看了有些心疼，用手拨开了她额前的头发，擦去她脸上的血迹。
“伏羲一脉，以人族为重。”
“为人族延续，我可死，你可死，你之父母兄弟姐妹皆可死。”
“接衣！”
周芷若回头看了眼楚怀柔，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十叩首的含义了。
十叩首，是断情！
断师恩！
断天恩！
断父母兄弟之恩！
断世间万物之恩！
如此无情无义方能没有束缚，方不受因果影响。
这一刻她也终于明白，为何时至今日风寰月才传她真正的伏羲传承。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风寰月没救张宇龙，为何风寰月不管十国之乱
为什么有时候，风寰月看起来有些——冷漠无情！
想必师父当年也经历了这些，更承受着孤寂一人的寂寞，才不愿自己步入她的后尘。
周芷若深吸口气，抬起双手接过了风寰月手中的道袍。
“弟子愿为人族挽天倾！”
风寰月望着身前的弟子，坚毅、决然、无怨无悔，一如当年的自己。
风寰月伸手摸了摸周芷若的脑袋，眼眶通红的说道：“徒儿，走刚还是走柔，就看你和陆尘的了，师父只能陪你们到这里了。”
第1867章 难报师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