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瞬间里发生了很多事,又或者,很多事在发生过后才被压缩到了这同一个瞬间里。时间在此时此刻因为某种变故而变得模糊,探究每件事发生的先后顺序也因此失去了意义。但总之,在这个无比短暂而又无比漫长的“瞬间”里——
维尔恰克和他忠实的侍僧冲进了房间;
海斯廷斯抽出了他腰间的灵能力场剑;
萨哈尔在转身的同时被一道发源自牢笼中的灵能冲击在物理上击退到了墙边;
藤丸立香中断了洗礼咏唱,高声提示了一次灵能冲击;
房间中的气温急剧下降,白霜在瞬时间密密实实地攀上了金属墙壁和地板;
监牢中的反灵能控制装置过载报废;
“米塔·阿什恩”,或者说,占据着她身体的那一片恶魔,在放声尖叫;
房间内墙壁与设施上所有被写就或者刻蚀的国教经文同时燃起了熊熊金焰;
暗影重锤号的中控系统上报了失压警告,沉思者阵列开始按协议流程进行自动处置;
灵能冲击抵达,维尔恰克瞄准藤丸立香的子弹射失了,海斯廷斯松开了手中的剑,因为汹涌的亚空间浪潮痛苦地喊叫出声;
——时间凝固了,但时间还在流动:时钟的表针不再前进,但过去、现在与未来同时叠加在了这一个封闭的房间之内。
仅在此时此地,知识与记录平等地对待了一切,就算不是灵能者,只要身处于这個房间当中,便能以自己凡俗的感官轻而易举地领会到这一切——又或者说被这一切追逐着。冷与热,新与旧,年轻与衰老,新生与死亡,熵增与热寂。一切的实际存在的物质几乎都被拆解为了概念和情报,汹涌地灌进所有观察者的脑海里。
房间中的所有人都本应在转瞬间被这些逼疯,但他们没有。就连作为灵能者的海斯廷斯,也只是在第一轮冲击勉强平息之后,在天旋地转之间吐了出来。他的神智甚至还是正常的。
“九秒钟之后,巴尔主星上的鸟卜仪阵列将会检测到这次前所未见的灵能异常波动。”一个声音——或者说,一万个声音,从米塔·阿什恩的身躯当中传递出来,“但这九秒钟,什么时候才会过去呢?”
那不是被“听到”的声音,它直接回响在在场每个人的灵魂里。仿佛是无数个人在以不同的语言张口发声,却又有志一同地令无数的语言和声音重叠在了同一个意义上。如此繁杂的声响本该在叠加后被混合成一种中庸而平均的声响,但奇妙的,听者可以轻易分辨得出当中每一个说话者的音色:男人,女人,孩童,老人,激情的,颓废的,标准口音的优雅高哥特语,几乎分辨不清词句的巢都方言——这些庞杂的信息本该在这凝固的时间与解裂的空间当中,顺着话语的意义一并灌入到听者的脑海里去,以强迫性的解析烧熔他们所有人的脑子,但出于某种原因,听者竟也享有了“不去注意”的权利。
即便如此,只在这一大堆不分重点的信息当中勉强清理出对自己有用的部分已经很难了。人类的观察本能在这里彻底宕机,不娴熟的人即便只是想要观察四周都会被海量的冗余情报干扰,仅仅是认知自身存在就得竭尽全力,遑论注意到更遥远的位置上正在发生什么。
“某种原因”本身正用手中的天鹰权杖支撑着自己,勉强保持着站姿。她没有呼痛,但每一声沉重的喘息都在暗示着她正在承受痛苦。些微的血气飘荡在这个混杂的房间当中,汇入了被拆解出的信息洪流之中。凡人的感官和思维几乎无法在浩如烟海的情报中发现这一点细微的差别,但藤丸立香自己确实清楚地感受到了:她在流血。
但她没有在意这点因做出了“应急处置”而必然会产生的副作用,任凭血珠从她的鼻腔当中流下,同样被解构为难以理解的信息情报,和其他房间中本就存在的东西混杂在一起。她只是抬起头,看向了“米塔·阿什恩”——或者说,曾经是一个灵能侍僧,可现在已经被混沌能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一团触肢、羽毛、肉翅、眼耳口鼻,以及许多似人非人的肢体器官所组成的怪物。
她直视着对方指出了正透过那被扭曲的躯壳戏谑地观察一切的犯人,草蛇灰线地扭曲剪切了许多命运的始作俑者,兴之所至地将之铺陈成通往眼前一
103 水晶魔宫包吃住还有五险一金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