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维塔感到一阵强烈的风从他身后传来。
动力甲立刻开始预警,目镜上的各种读数像是疯了一般快速地跳动了起来,他沉默地回过神,手中的链锯戟倒是没有想要挥动的意思,只是身体有那么一些微不可查的僵硬。
随后,他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卡里尔·洛哈尔斯。
后者正疾驰着进行杀戮,无论看多少次,赛维塔的两颗心脏都会因为亲眼目睹另一场来自教官的杰作而加速跳动。
卡里尔几乎只是一道影子,黑白二色,简略又分明,像是凌晨时分即将天亮的地平线。他掠过正在开火的兽人群落,手中有深蓝色的寒光一闪即逝,数十颗头颅就那样轻而易举地在下一秒凌空飞起。
兽人们无首的尸身倒在了地上,它们的金属护甲和地面发出了沉重的碰撞。声音响彻,与此同时,卡里尔的声音也从赛维塔的身后传来。
如此不合常理,却又如此自然。
“怎么在这傻站着,赛?”
“.我没有傻站着,只是您将我的敌人都杀完了而已。”赛维塔无奈地转过身,蝠翼盔上的猩红目镜倒映出了一张骷髅之面。“而且,您怎么又跑到地面来了?”
“难道我连这点自由也没有了吗?还是说,我打扰了你的潜行战术?”
“可能都有。”
赛维塔收回目光,努力地让自己别和教官身后那涌动的斗篷产生真正意义上的视线交流——尽管斗篷没有眼睛,但他还是觉得它正在看他。
“但是.”
“别来这套,亚戈·赛维塔里昂。”卡里尔突然换上一副严肃的口吻。“或许寻常战争我不能再踏足,但兽人不同,它们愚蠢的豁达使它们根本就不在乎是否死去。对这些生物来说,战斗本身就是一种褒奖。”
赛维塔耸耸肩,什么也没说。
“看来我们真的把你教的太好了。”卡里尔说,声音中隐含笑意。“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最近为什么又拒绝了一次晋升?”
“什么?”赛维塔眨眨眼,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不会被教官所捕捉,因此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进行这种会暴露微表情的认真思考。“什么晋升,我不明白,教官。”
“装傻和真正的愚蠢是有明显区别的,赛前者若是次数多了,可能真的会变蠢。”
“啊?”赛维塔不解地再次耸耸肩。“我真的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卡里尔看了他一会,突然轻笑了一声:“随便你吧,赛。我缺席的十八年里,你显然经历了很多,有兴趣的时候,可以来找我谈一谈。”
他转身离去。
赛维塔望着他的背影,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摘下头盔,露出了自己的脸,诺斯特拉莫的苍白之面上已经多出了几道狰狞的伤疤,其中一道横跨颧骨与嘴唇,使他看上去拥有了一种自然的阴森讽笑。
赛维塔喜欢它,但并不喜欢带来它的事。
他沉默地思考着,嘴角不时会抽动一下,于是那笑容便变得愈发自然。几分钟后,已经成为第一连中士却三度拒绝向上晋升的亚戈·赛维塔里昂叹息着给自己戴上了头盔,离开了这片战场。
他们都变得太多了,唯有卡里尔·洛哈尔斯始终如一。
赛维塔通过步行回到了阵地最后方,没有耗费多长时间。这里不仅仅只有身穿午夜色盔甲的夜刃们,还有另一些人,他们的盔甲涂装相当简单,银黑金三色共同构筑出了一种钢铁般的冷冽。
一路上,不时有人向他点头问候,或干脆地以拳头擂击胸膛,来个更热烈的欢迎。有夜刃,也有钢铁勇士。赛维塔压根没理会任何人的问候,只是一路走进了一个地下设施。
在这里,有一个单独待着的钢铁勇士正在对战术沙盘做着认真而细致的推演。
赛维塔瞥了他一眼,没有选择出言打扰。他抱起双手倚靠在临时浇筑起的混合材料墙壁上,姿态漫不经心,目镜下的眼神却相当锐利。
这当然不是午夜之刃第一次和钢铁勇士合作,若你要追根溯源,他们之间的第一次恐怕可以追溯到许多年前的某一天.
那天究竟发生
40.奥林匹亚之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