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关上了,把久违了许多年的三个人都关在了里面。其实,还缺了一个人。可是她来不了。
瞿溪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担忧地望着门内,生怕自己的母亲再有什么闪失。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
这一场谈话究竟谈的是什么已无从得知,总之,两个人都是平静地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元气大伤,疲惫写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伴随着岁月的皱纹一同镌刻在他们的身体上。
瞿溪和她母亲当天就飞回了北京。他们离开后的第三天下午,龙川的父亲离开了人世。
离世的时候,他的三个儿都陪在身边,他的三个女人却一个都没有出现。
老人刚刚断气的第二天,龙川的大嫂和二嫂就为了老人的遗产争执不休。尸骨未寒啊。
我想龙川不会这么做的,他在乎的是自己的成功,对既得的一切是不会太在意的。
可是我现,并不是这样。
龙川在他们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把律师叫过来了,当着他大哥和二哥的面宣读了遗嘱,对于争执最大的、地皮最值钱的这套别墅,遗嘱里已经写了归龙川继承。
他大哥一家和二哥一家都大跌眼镜。当然,大跌眼镜的人也包括我。
可是,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龙川父亲的手印。
其实我并不明白,他们每一个人所拥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他们的生活已经够好了,为什么对这样一栋房的归属权还是如此眼红?
龙川的世界里,有着让我难以置信的复杂。可是,我已经踏进来了,腹中他的骨肉急待出生。一切,即将成为定局。
虽然我和龙川并没有结婚,但是在葬礼的全过程里,我都是以儿媳的规格侍奉在左右。从头到尾,龙川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平静地张罗着一切后事,努力维护着所有远亲近邻的关系,这种冷静让我后怕。
出殡的那天伯母来了,穿上了素衣,以出家之人的身份来送行的。在送殡的过程里,龙川和伯母聊了几句。之后,龙川的脸色大变,目光穿过人群深深地望了我一眼。我想,我大概明白伯母和他聊了什么。
后来的几天他都对我很冷淡,尽管我感冒了。葬礼持续了一个星期,作为孕妇应付下来着实吃力。葬礼一结束,我就病倒了。
怀孕不能随便吃药,只能靠身体硬扛过去。父亲每天给我炖姜枣茶,但因为心情始终郁郁的,所以几天下去也没有多少效果。
我躺在房间里,呆呆地望着天花板,泪水从我的眼角不自觉地滑落,我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荒凉。
我的脑海里还是不断地萦绕着龙川父亲去世前一天对我说过的话,我不想相信那是真的。
他那时候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了,戴着氧气罩,我需要趴在他耳边才能听到他说什么,我真希望我听错了……
龙川的父亲说龙川长期让保姆给他吃并不对症的药,不让任何人靠近他的家门,如果他做不到,他就让她和他们的孩不得安生。所以,他屈服了,甘愿接受这样的结局,谢谢我在他临死前让他见到她一面。
我至今都觉得自己是幻听。
怎么可能?龙川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龙川早就知道瞿溪妈妈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可是,一个垂死的老人会骗我吗?而且在那样病重的情况下,忍着身体的巨大疼痛告诉我这些?
可如果龙川是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表里不一的人,这样一个伪君,那么我和他、我和他的孩……我们该怎么办?
我觉得我的感冒是心病。心淋了一场雨,让所有的幻境都变回了原形。我希望能够和这一切和解,可是内心时时刻刻的挣扎与困惑让我不安。
他还是在我家出现了,我一个人在家,他从伊南那里拿了我家里的钥匙,自己开的门,手里提着药,他不知道孕妇是不能吃药的。
“好点没?”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目光出奇地冷,和以往那个火热的他截然不同。
我缓缓扭过头去,并没有说话。其实我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好,感觉说什么,都已经变味了。
他竟然是这样一个人。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把我的头
196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