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哥,再谝会。”方明华挽留。
“不了,你忙你的。”说着陆遥走出办公室。
送走陆遥以后,方明华认真看起来。
是一个中篇,大约有八万字,写的是王建民、涂秀娟,林青、燕子等三对男女青年在七十年代各自的遭遇。
他们既有来自燕京的插队知青,也有土生土长的秦北娃,在那个特殊时代,压抑着的人性和对自由的渴望,在黄土沟壑里的一棵老槐树爆发。
方明华整整用了一天时间,将这篇反复看了三遍,这才打电话给白苗。
等白苗进来,方明华拿起稿件递给对方:“这是陆遥写的一篇,我已经看过,你拿去看看,完了我们俩讨论讨论。”
“陆遥又写了?行,今晚回去我加个班,明天一早咱们聊。”白苗说着接过稿件。
第二天早上,白苗早早来到方明华的办公室,手里拿着那份文稿。
“看完了?坐。”
方明华招呼着,给对方倒了杯茶。
“看的怎么样?”
“陆遥这篇,和他以往写的完全不同。”白苗开门见山:“里面有伤痕文学的影子,但更多探讨人性而不是责备历史,这一点有点像先锋类写作特点。”
方明华点点头表示同意,也说出自己的观点。“但它却有很完整叙事结构,本质上说还是一篇现实主义。”
“是的,但它也不是咱们去年在华山脚下开会所探讨的新写实,带有一定的魔幻色彩,很明显,陆遥在进行某种尝试,试图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的写作风格,当然这种风格还没定型,所以显得有点大杂烩。”
“确实如此,那你说,这篇登还是不登?”方明华又问道。
“可以登,如果再不刊登,我估计陆遥就要崩溃了。”白苗笑道。
方明华明白他的意思。
陆遥自从生病住院到现在已经整整两年时间,病愈后除了去年春天写了一篇法治类短篇外,几乎没有动笔写过什么东西。
而那篇也因为写的不成熟,陆遥主动撤回。
现在文坛上有一种说法,说陆遥身体好了,生活富裕了,但文采却没了,有江郎才尽的说法。
这些话多多少少传到他耳朵里,给他造成一定的压力。
他很需要一篇证明自己并没有传言中那样才思枯萎,自己还是能写的!
“这样吧。”方明华说出自己的意见:“这篇,我让陆遥拿回去再修改修改,完善下,然后就在2月份的主编推荐栏目里发表!”
主编栏目?
白苗看了方明华一眼,也没多说,只是说道:“我同意。”
“那好我给陆遥打电话,让他过来。”
此时的路遥正在家坐立不安。
早上起床,开着自己那辆桑塔纳送女儿上学之后,回到家什么都不想干。
不知道那篇明华看完没有?
看完之后有什么想法?
会不会觉得写的很差?
写了这么多年,从未像今天这样紧张。
这仿佛又回到十多年前,那时候他还在延大上学,第一次向《延河》投稿时候的心情。
他很清楚记得记得,写的是一个短篇叫《优胜红旗》。
还好,最终在《延河》上发表,这是他公开发表的第一篇。
那年他24岁。
15年过去了,仿佛又来了個轮回,回到起点。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高低柜上的座机突然响起,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赶忙过去拿起话筒就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陆大哥,我是明华,现在你有空吗?来一趟我的办公室,聊聊你写的这篇。”
“有空,我马上过来。”
陆遥挂掉电话,穿上外套,匆匆出了家门。
十几分钟后,他出现在方明华的办公室里。
“陆大哥,外面冷吧?喝口热茶。”方明华很热情给对方倒了杯茶水。
陆遥接过茶杯双手抱住,看着对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
463我已经不喝酒,再把烟戒掉,人生活着有啥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