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鸾虽然没有学过专业的速记,但是无论上学做笔记,或者之后开网店的时候,很多情况下讲台上的老师或者对面的客户,并不会因为你的记录速度慢而可以迁就你一个人。
所以长时间下来,苏青鸾不自觉地就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速记方法”。
而且因为她并没有什么中医方面的术语常识,沐行之同那稳婆所说的一些词汇她虽然听到了,但是都很难理解其中的意思,只能先用注音代替。
这样的“速记病案”记录下来,苏青鸾发现:如果不是她“翻译”,估计在这个时代——甚至即便是上辈子和她同一语言体系的人——都很难明白自己写的都是什么。
这让苏青鸾突然心中一动:既然某些注音的方式只有自己明白,那她是不是可以搞一个什么密码本给沐行之交换情报什么的
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现在她正趴在墙上手动如飞记录下来每一次沐行之和稳婆的交流内容。
虽然还是听不懂一些涉及医学范围的专业词汇,不过从稳婆的态度以及周遭孙桂香丈夫和婆母的表情来看,孙桂香大出血的症状是在沐行之指导之下,那稳婆施针过后止住了。
更让人感到欢欣鼓舞的是,这时候孩子也见到头了。
不幸中的万幸,虽然孩子有些难产,但总算是胎位比较正,头先出,不是坐生——也就是臀部先娩出——或者是双腿之一先娩出。
这样的情况下大大减少了后续生产更加艰难的风险。
苏青鸾虽然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但是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病案的记录上来。
等到天色擦黑的时候,室内终于传出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虽然外面的太阳已经落山,但是大家心中好像是升起了另外一轮明日,全都敞亮了起来。
“生啦生啦!”稳婆满脸喜色地出来报喜,“是个小子!恭喜恭喜!”
孙桂香的婆母连忙朝天空双手合十拜了拜:“老祖宗保佑啊!总算是母子平安,这一关算是过了!”又推了推旁边的李三郎,“你在这儿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赶快谢谢人家沐先生?”
说着自己先去欢天喜地朝着沐行之一连声地道谢,随即掀帘子去产房看人了。
沐行之摆摆手表示不必多礼,不过比起孙桂香婆母的欢天喜地,李三郎倒是有些奇怪,苏青鸾回头看他的时候,觉得他现在好像是有点儿呆。
“李叔?您怎么李叔?!”苏青鸾吓了一跳,因为印象中总是沉默寡言但十分温和的汉子,突然就泪流满面。
“那个不是”能不能有人来劝一劝这个人啊!苏青鸾心中崩溃:为什么无缘无故突然就哭了?虽然她从情感上能理解,不过看到一个人从面无表情突然泪崩,而且还是苏青鸾认为很沉稳坚强的一名汉子,冲击力还是挺大的。
大概是反应过过来自己哭得稀里哗啦让苏青鸾这个小娘子太过于目瞪口呆,情绪失控了片刻之后,李三郎用力抹了几下脸,抹去了泪痕,深吸一口气低头道:“苏娘子莫要担心,我没事了。”
又朝着沐行之那边,“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碰”地一声把头磕在地上,听得苏青鸾就觉得疼,但是也明白,这是真心实意要表达深切的感谢。
然而沐行之把轮椅赚到了一边,朝松伯使了一个眼色,于是在李三郎想要继续磕第二下头的时候,便感觉自己被一股柔和但不容抵抗的力道搀扶着起身。
“李郎君不必如此,”沐行之还是那般微笑着,只不过偶尔轻咳几声,那笑容似乎显露出不易察觉的疲态,连身形似乎都更加委顿几分。
李三郎不是傻子,自然发觉了沐行之前后状态的改变,立刻愧疚道:“沐先生您本就体弱,还劳您跑这一趟,实在是”
沐行之闻言揶揄道:“这么说来,其实是这边这位苏娘子恳请我一定要走这一趟,就怕令夫人生产不顺——现在有了一个好结果,比什么都是好的。”说罢,又更加明显地咳嗽几声。
苏青鸾作为除了沐行之主从之外唯一知道对方真正身体情况的人,不由得嘴角抽搐,随即腹诽道:看看着柔弱的身形,虚弱的神态!还有这非常自然不做作的咳嗽声!奥斯卡简直欠沐行之这家伙一
523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