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柳芸娘同苏青鸾签了雇佣合同。
考虑到柳芸娘其实还要照顾自己的父亲,最好不长时间离开,苏青鸾想了一想,同柳芸娘商量:“芸娘,你经常下厨么?”
柳芸娘点点头:“爹爹受伤之后,阿娘去赚钱养家,家中的餐食都是我做。便是以前,我也会帮忙。”
“那你的刀工怎么样?”
“刀工?”柳芸娘有些疑惑,“平素也不讲究什么刀工,只要把菜切了就好”寻常人家,很多能吃饱就是谢天谢地,哪里有什么额外的精力再追求什么“刀工”呢?
苏青鸾却摇摇头:“这下水汤若是想要美味,卤制的火候适宜也十分重要呢。”她指了指那些肠子肚子心肝脾肺,“这些下水厚薄质地各不相同,需要尽量将它们切成粗细一致大小相当。”
见柳芸娘面露疑惑,苏青鸾解释道:“卤汤入味太淡则不能去除腥膻,太浓味道则沙口,让人难以下咽,只有每一块下水吸收卤汁的速度相当,才能一锅汤汁中每一块的下水味道相当,而不是一口齁得要命,下一口又没有滋味。”
柳芸娘这才点点头:“青鸾你放心,我知道了。”
屠宰场都自备菜墩子和切刀,因为经常会有客人不是要一整只的牲畜——尤其是羊、猪、大鹅这种,很多情况都是要一部分。
苏青鸾这段时间同这些屠宰场的屠户们都混得熟了——甚至有很多都是下水摊上的常客,见了面就打趣苏青鸾,什么时候能多做一些下水,让他们敞开肚皮吃个痛快。
苏青鸾聊了几句天,拿过刀来在菜墩子——也就是用树干做的切菜板——给柳芸娘示范了一下不同种类动物的不同下水需要切多大,并用手上比画每一样下水的大小厚薄。
“最开始记的时候可能有些混乱,时间长了就好了。”苏青鸾想了想,“你若是实在记不起来,写下来放在一边便于查看也可以。”
“我可我不太会写字”芸娘嗫嚅道。
苏青鸾一愣:她经常都是在琢磨怎么能让弟弟和妹妹能够多读一些书,几乎忘记了,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基础教育”完全没有普及,绝大多数的普通百姓,都是目不识丁。
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办法将这个时代的情况扭转过来,只点点头:“既然这样,那你慢慢学,慢慢记。”一样活计总得有时间,才能慢慢上手。
她口中说着,手上却把一块洗好的猪肺子切开。芸娘只感觉眼前的小娘子似乎也没有怎样丈量每一刀的尺寸,但是苏青鸾“咚咚咚”几刀下去,那下水便仿佛是从模子里扣出来的一般,高矮长宽,胖瘦厚薄都是如出一辙。
如此高妙的刀工,让芸娘看得几乎有些呆愣了。
一旁的屠户见她这般傻样子,打趣道:“第一次见这架势吧?”
见柳芸娘仍旧嘴巴微微长大,一瞬不瞬盯着苏青鸾,也没有什么反应,那屠户也不恼怒,只笑道:“这般红案功夫,小丫头你可是要且学着呢!”
就算屠户并非擅长厨艺,也多少听说过刀工到如此地步,可谓随心所欲,是多么难得。
苏青鸾剁完一块猪肺子,抬头一看,柳芸娘竟然盯着自己愣愣的仿佛是被夺魂了。苏青鸾略一想便知道是怎么回事,出言安抚道:“你莫要太把我这些许本事当回事——但凡常年入厨房想要训练刀工,要不了三五个月,你就能把这刀工学得七七八八。”
她没有藏着自己的本事不让看的习惯,不过那句话的确是安慰芸娘的成分更多——若是刀工三五个月就能完全出师,那估计很多酒楼就不发愁大厨能不能留下来了。
不过苏青鸾的话也不完全是胡扯——学厨艺若是全神贯注三五个月,的确能够把刀工学个七七八八,但是“八”之后若再想要进一步,可就是每一点进步都难上加难了。
不过这其中细微之处不必同芸娘说得太过仔细——归根结底,这处理下水的活计只需要耐得住性子,慢慢把下水切成固定大小,并不需要太过高妙的刀工,所以从某种意义来说,苏青鸾完全没有担心柳芸娘“刀工不够用”的必要。
于是就这样,柳芸娘的合同完全就是“多劳多得”——她处理干净多少下水,苏家就按照固定比例支付给
189刀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