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诚换了新笔,又换了热茶,才听得靠在椅子上假寐的皇帝再度出声:
“近来多有弹劾太子的折子,偏他不知上进,给秦家当管家婆倒是勤快。”
郑诚:“陛下您不也是为这天下当着管家吗?太子殿下顾惜国公府,也是爱惜羽毛,怕旁人从国公府下手牵连到他。”
皇帝闻言,虽未睁眼,语气却好了几分:
“就属你这老东西会哄人宽心。这万生鼎两次出现在秦家赌坊,恐非巧合,要今日陈庆山拿来的是真品……太子少不得会被连累,那个卖出万生鼎的拍卖行还查不出踪迹吗?”
郑诚:“未曾查到任何踪迹,只查到这拍卖行,在卖出万生鼎前,在漳州活动过。”
皇帝微微睁眼:“虽踪迹在漳州,可将此事办的滴水不漏,依承烨的性子定是做不到的……”
秦国公府。
经过太医救治,秦宗衡保住了性命,但伤在了下身,再无子嗣的可能。秦国公府将消息压下,让太医对外只说是受了外伤,不可言及被伤之处。
送走了太医,秦国舅重重跌进椅子,本想端杯喝茶,却失手碰翻了茶盏,随即愤怒的将手边的茶杯推翻在地。
秦国公沟壑纵横的脸上,满布阴鸷之色,他虽瞧不上秦宗衡不思进取的纨绔做派,却也不能容忍旁人这般伤他的孙儿:
“敢断我秦家子嗣,那便是国公府不共戴天的死敌。”
秦宗良虽看着沉稳,眼底也带有两分暴戾之色:
“祖父,父亲,二弟的伤绝非简单的混乱无意,倒更像是报复,我定为将此事查清,给二弟讨个公道。太子那边不用担心,方才宫里传信,说陈庆山面圣拿出来的万生鼎,实为赝品。”
秦国舅:“赝品?谁会放一个赝品在赌坊?那上会那个也是赝品?”
秦宗良摇摇头:“上回那个应该是真的,二弟碰过实物,说是分量极重。”
秦国公闻言眸色如深渊般,暗藏风暴:
“有人用万生鼎做局,用真的万生鼎引起陛下注意,成为薛家的催命符,还搭进去高家。事后,将万生鼎偷走据为己有,让太子百口莫辩。如今又想用赝品拉太子下水……可他为何要用赝品,一旦被识破,太子反倒会洗清污名……”
秦国舅:“许是这人贪心,又想着这万生鼎失踪多年,不会有人认得?”
秦国舅说完,也觉不可能。三人沉默深思,想了许久都未想通。
秦国公:“不管他用赝品是何用心,当观其行事以断居心,桩桩件件皆是针对国公府和太子,为的必然是大位。”
秦宗良:“齐王看似淡薄权势,可毕竟是皇子,不可不防。秦王,和太子一贯是针尖麦芒,凡事必争。晋王…阴狠毒辣包藏祸心,此事倒像是他的手笔。”
秦国舅:“弘安伯暗地里早就效忠于晋王,若是弘安伯听了晋王的挑唆,将那朱典骅的伤算在了国公府身上,那衡儿的伤,极有可能是被他们报复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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