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太子妃以自己身体抱恙,多年无出为由,自请下堂的消息传进了皇宫。
各宫中人收到消息,几家欢喜几家愁。
皇后和太后自然是欢喜,皇后急于知晓太子妃是真下堂,还是以退为进闹脾气,忙将太子妃宣进宫,嘴上温言规劝,实则试探真假。
以往不觉得,如今再听皇后的关怀之言,太子妃只觉得怎么听怎么虚伪。
听得皇后说起姚太师,太子妃眸中闪过冷嘲:
“母后放心,儿臣做此决定时,事先和祖父商议过,祖父是半个道家中人,对权势富贵早已看开,只说让儿臣从心,他老人家不会干涉,还说若儿臣达不成所愿,他会出手相助。儿臣耽搁殿下子嗣多年,也该让位了。”
皇后闻言,彻底放下了心,对着太子妃好一阵的好言相劝,舍不得她云云,太子妃应付了一阵,便借口身子不适想要回府用药歇息,离开了皇宫。
不夜侯。
姚太师和林太傅,分坐两旁品茗对弈,安知闲在一旁观棋伺候茶水。
林太傅:“婚事是陛下亲赐的,怕是不容易,就算能成,太子妃一个弱女子,又曾是皇家中人,日后如何过活?”
姚太师:“世事因果循环,当初惠宁被伪善的嘴脸迷惑,进了这趟浑水,我好言相劝她仍旧一意孤行。如今这苦水也只能她自己咽下,好在性命尚存为时未晚。再嫁虽难,可女子并非只有嫁人一条路可活。”
姚太师落下一子,抬眸看向林太傅:
“至于婚事,以那人对长子的看重,巴不得重新换个儿媳,想退掉并不难。只是,这难事怕是要丢给你了,论助力,谁能比得过顾家?”
林太傅面有忧愁,扫视了半晌棋局,才选定落子之处:
“助力也是个双刃剑。战时,兵强马壮的定北军,可保家卫国。安定时,就成了各家争抢忌惮的存在。无论选不选,也无论选谁,都落不下好。就连后辈子孙,也要被波及到这算计之中。”
姚太师:“我瞧着锦颜那丫头,并无入东宫之意,既然不愿与其事到临头慌了阵脚,不如早做打算才是。”
林太傅点点头:“一会待思远回府,就和他去将军府,找顾兄商议。”
二人聊了半晌,安知闲只在一旁默默观棋听着。
待再次给两人倒上热茶,姚太师看向安知闲:
“知闲听了这么久,可有良策?”
“二位大人面前,晚辈哪还想得出什么良策?太子妃能抛去即将到手的权势,叫人甚是钦佩。只是…太子妃若真能和离,太子殿下便成了第一个和离的储君,于名声并无益处。想来陛下皇后娘娘以及秦国公府,都不愿见太子殿下名声受损。”
姚太师闻言,执子的手一顿,瞳孔放大了片刻,慢慢抬眼看向笑意温和又谦逊的安知闲。
秦国公府。
得知太子妃并无任何要求,只要和离,秦国公几人皆是乐见其成。
秦国公浑浊的眼睛,透着一丝狠戾:
“和离虽说着好听,到底会惹人嫌话,却不如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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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请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