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国之政事的策问。现在你已答上一二了,也觉出这其中的有趣来了。那你便不如再来想一想。
“如若你读了很多的书,也考中了明经科,得了个才女的好名声,但往后却依旧要像一个寻常女子那般待在后宅,与江山无关,更与这策问中所问到的社稷无益。你会甘心吗?”
这下,孟瑶便真的没法立刻点头了。
她觉得自己矛盾极了。
考进士并非她所愿,考明经才是她已然想好了要做的事。
可是,满腹经纶如她小舅舅,都在考中了明经科后等了十六年都等不到一纸调令。
那她呢?
待到她考中明经,她难道就会有何不同了吗?
如此,在曲云阔考上进士科时考上明经科——这又真的是她所愿了吗?
更甚至,就好像小舅舅问她的那般。
若曲云阔考上的是进士,她考上的则是明经,那他们二人又如何才能算是一同考上了呢?
见孟瑶陷入了沉思,乐五郎便又劝道:
“你年岁尚轻,根本不必那么着急。如若你只是觉得明经科比较简单,你就去考了明经科,那便只能让你往后的每一步都难上加难。”
乐五郎说完了这些,便将那卷已经打开了的卷轴替孟瑶又卷了回去。
他让孟瑶回家慢慢想,并也把这道策问带回去,看看她到底还能如何答这道题。
孟瑶来时是两手空空着来的。
离开时,则带上了一份功课,以及一肚子的问题。
方才在小舅舅那边的时候,她还壮志满怀呢。可现在一出来,被凉风一吹,她便又清醒了几分。
孟瑶想说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我又何德何能,让学富五车的小舅舅都如此看重?
孟瑶想来想去,还是骑着小驴又掉头回去,想再找小舅舅说说去。
但是孟瑶才一进那间院子,就听到了小舅舅的咳嗽声。
他咳得并不厉害,可听着那声音,却反而让孟瑶感到更担心。
因为,那实在是很虚弱。仿佛连咳嗽都不怎么咳得动了。
院内负责照顾乐五郎的家仆似乎是在劝慰郎君,让他要多仔细些自己的身体。可乐五郎却似是对此无甚兴趣。当他说起话来,听着像是整个人都仄仄的,也死气沉沉的。与先前孟瑶在时的样子已完全不同。
当屋里头再次传出那咳嗽声,家仆便从里头走了出来,也仔细将房门关上。
而后,他便看到了去而复返的孟瑶。
孟瑶示意他别出声,也别吵到屋里的乐五郎,并让这名家仆过来些同她说话。
“我小舅舅他到底怎回事?不是一直都在吃着药吗?怎么我见着他这病比冬天的时候,还要严重些了呢?”
家仆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郎君这病,本就一直都没好。拖得日子久了,就这样了。”
孟瑶又问:“郎中是怎么说的?”
“郎中说我家郎君思虑过重,郁结在心。”
先前乐五郎同孟瑶说话时,这家仆在院里干活,也是听到了些的。这会儿见孟家娘子去而复返,便没能忍住,多说了几句。
“孟娘子,你也别怪我家郎君不让娘子去考明经科。他实在是心里难受。想来也是不愿将来您像他一样。”
“我明白,小舅舅是为了我好。然我真的也是没有他当年的那般学识。”
可没曾想,家仆却是说了一件她完全不知道的事。
“先前,我家郎君的一位同窗结束外放的任期,回京做官了。当年他们一起念书的时候,也是交情不错的朋友。郎君听说他回京了,便让我去给他递了一封拜帖,想要和当年的同窗叙个旧。没想到没想到啊。”
“那人不愿见我小舅舅?”
“何止啊,孟娘子!那人不愿见我家郎君也就算了,居然还说——明经及第,何事来见我?那之后,我家郎君便一直郁结在心。也经常是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
家仆边说边摇头,而后他看了看天色,说:“孟娘子,您在这儿待着,我得先出
12 进士与明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