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慢慢放亮,明媚且硕大的太阳迅速蹿上空中,又是一个晴天。
萧华几人下机结账,喊醒坐在其他电脑桌前熟睡的人,去赶公交回学校。
戴墨镜的司机师傅开车很生猛,像是比学生回学校的心情还要迫切!公交车开开停停,一站一站地报着站名。萧华坐在车中央靠窗的位置,看着一路熟悉又有变化的建筑和风景。
公交车颠颠簸簸一路飞奔着,他们迷迷糊糊醒了又睡去。到学校时候,已是中午。队伍在校门口解散后各自散去。
齐兵手机没电了,他原本是要回宿舍充电,但又恨诺基亚平板打字太慢,像是有千言万语堆在指尖等待说出。他去了网吧,说晚点回去。
萧华从校门口摆摊处买来三个鸡蛋灌饼。他进了校大门,沿校园环形公路直上,回到宿舍楼下。举头遥望自己的宿舍——开着窗户,窗台上晒着被。
提着休闲胯间包,拎着三个鸡蛋灌饼,萧华爬上六楼。顺着昏暗且寂静的走廊,走到宿舍门口。推门而入,张林盛死了一般一动不动地躺在下铺。
他的头发像是经过内战般纠缠在一起,多日未打理的胡子浓密地像是嘴上长出了眉毛,汗水浸润在脸上像是在油桶里泡过。他仰面朝上,左手搭在头后,右手伸在床边,右腿蜷在胯下,左腿则半站着踩着右脚。他的样子像是仙人指路,但路分明已经都被别人走了,指路的仙人却沦落至无路可走。
宿舍一片狼藉。
拖鞋和破旧的运动鞋统治了整个地面,板凳像是喝醉了东倒西歪,桌面上的各种书籍肆意地睡着大觉,窗帘半遮半掩像是和静止的风蓄谋着什么阴谋,阳台上晾衣架上一条蓝色三角裤一动不动地像是被谁“定”过。
“回来了?”张林盛醒了,瞥了眼萧华,接着坐起来伸着懒腰,一脸浑身都疼的样子让人看了十分痛苦。
“嗯,刚到。”
“我早上给你把被子晒了,一会儿再翻一下。”
“谢谢!给你买的饭!”萧华扶起一个板凳坐下,放下两个鸡蛋灌饼吃另外一个,“工作有着落了吗?”
“我舍不得离开这里!”张林盛苦笑着,“有烟吗?”
萧华从牛仔裤里掏出红塔山。张林盛点上一根,一脸若无其事地瞥了眼桌子上的鸡蛋灌饼。他扶在床栏杆上,有气无力地瘫在萧华一旁吐着烟圈。
“齐兵呢?”
“他去网吧了——晚点回来。”
“哦。”
“杨德鹏呢?”萧华反问。
“去铁路局了。”
“什么时候去的?”
“得有两个月了。毕业这两天估计是回不来了。”
“哦!那武青鸿呢?”
“哎——”张林盛仰着头吐了一道长长的烟线,叹了口气,“他去北京了,去追他的音乐梦了!”
“我很看好他!”萧华咽下最后一口饼,“北京是个圆梦的地方,他会过得很好!”
“青鸿刚走不到一个周。他说毕业前回来,一起吃个散伙饭。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张林盛说到散伙饭,有些失落有些饿。他拧灭烟头长吐一口气。
见萧华已经吃完,张林盛突然一手护住桌子上的两个鸡蛋灌饼!他毫不遮掩地往嘴里填着,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从萧华走后就再没吃过饭。他吃饱喝足后到隔壁宿舍逛了一圈,接着又爬上床铺,掏出枕头下的小镜子,趴在床上专心致志地抿着东倒西歪的头发。
宿舍楼又停水了。张林盛说这个周宿舍楼停了两次水,一次停了三天,一次停了四天。
萧华脱掉被汗水打得半透的t恤,光着瘦弱的膀子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挂在房顶的风扇无力的摇摆着。暖风被吸入肺里好比酒精进入肠胃,萧华只感觉自己醉得快要中暑了。
萧华依偎着窗台。正是吃饭的点,楼下的师弟正三五成群地向餐厅走去;远处的师妹们撑着各色太阳伞,像是一片美丽的花朵在阳光底下骄傲地绽放。踩着拖鞋的是狗尾巴花,穿高跟鞋的是红玫瑰,穿丝袜的是黑玫瑰,穿白色连衣裙的是栀子花……
宿舍像是个蒸笼,但分明又是冷清的。张林盛躺在床上发出打鼾声。内心空落的萧华眺望着那片青春洋溢的花园,不由一阵
6、遇见马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