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所有的孽缘起始之后,纠缠结束之前,我终于明白什么叫——
除却巫山不是云,曾经沧海难为水。
乌江边头发潦草,素颜朝天,一身狼狈的少女,却原来是我见过最美丽的模样,即使她的脸上依然还有着没有完全卸下的苍老易容。
那也是我一生里,唯一能如此光明正大地够唤你一声夫人的机会,而你含笑望我,应一声‘夫君’。
即使一切不过是一场戏,可谁知我也曾对佛许愿——戏如人生。
却又怎知,一切不过是虚妄梦一场。
我原来不过是你唤作人生的那场戏里的一个匆匆过客,而非我所以为的主角。
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蜀中的密林雨寂寂,天色永远都是带着忧郁的苍青,白云浅淡。
仿佛这世间只得你我两个。
不知是否因此,所有的算计心思,前尘旧怨都仿佛被雨幕隔远。
你钓鱼,劈柴,生火,挑水,搭起挡风避雨的小庐,为与你为敌人的我换药,擦身。
我的伤重,换得你真心以待,可你大概并不知道,这一场落难,这一场劫,原本就是我一手策划,将行程透与南秦月知道,她既知道,这路上的狠辣水匪又怎能不知。
我想要的不过是他或者你的性命。
激流之上,暗夜之中,你们潜伏而行,无曜司左右相护,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么?
你和他,总会有人,顾此失彼。
你若丧命水中,琴笙必定心神大乱。
只是我没有算到的是,连我自己都出了差错,然而,这世上就算是琴笙那样号称算无遗策之人,都一样会漏算了亲信的性命会丧在宫少司的手里。
我也不过拿自己的运气陪你们赌一场。
我赢了,也输了。
算赢了你落水与琴笙失散,他到底顾此失彼。
我自己却也跟着落水受伤,也不知什么缘故,在黑暗的水流里看见你的那一刻,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你。
却并不知道,那一刻开始,却是输了自己的开始。
风雨漫漫,夜色阑珊。
那些夜晚,我与你仿佛山间的寻常夫妇,缺医少药,缺粮少食,却狼狈到——温馨。
我从不知道你是这般能干的女子,更迷惑于你的身份,为何,仿佛你什么都会,柔软纤细的肩像能撑起一片天,每一次看着你劳作忙碌如采蜜的蜂儿,却只让觉得莫名的温馨,一贯阴冷潮湿的心脏仿佛都被温柔覆盖,连无数次想要回到故国的梦都仿佛在雨水里遥远淡去,只愿可以长长久久的看你为我做一切,便是圆满。
忽然有了不该有的奢望——
独在异乡为异客,却可否有一人,让我忘却所有的前尘,抛下华衣锦服,江山华美,野心浩大,只做平凡山间农夫,为你挑水劈柴,采菜耕种。
从此,埋葬所有的阴谋诡计,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同心同德。
……
可惜,我与你都有自己放不下的记挂,而记挂太深,便成了执念。
却哪里知晓,执念之恨,会让你我失之交臂。
人生何处,无风月。
然而晨曦之光,转瞬即逝。
也许,一切都有预兆,正如我见不得光的出身,从来得不到天照大神的眷顾,潮湿而阴暗的角落里出生的贱子,即使被命名为神圣的伊势宫,却依然触碰不到高天原的光,只能暗中窥伺着隔开遥远山海的故乡与母亲……。
……*……*……
好似曾为谁,披甲踏云上阵
可惜没能叱咤乾坤
丁点成就零星传闻
我也被称作天神。(词)
母亲,这个词对于他而言,从来都像一个温暖而虚幻的存在。
可他依然愿意为了那个幻像,披甲上阵,在另外一个战场为她开疆拓土,只可惜,莫说叱咤风云,连他自己的存在也不过是另外一个幻像。
可他从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天,照顾他长大的嬷嬷就一遍遍地告诉他——伊势宫是神宫,你是神之子。
也曾自傲于自己的身份,可是他更多地憧憬着母亲的温
后记沙悟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