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瞥了眼西瓜上几排小牙印,再看看小丫头期待的神情,稍稍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头,轻咬了一小口。
冰冰凉凉的西瓜,入口爽甜,汁水饱满,十分好吃。
肉兔子这才咯咯咯的笑着,抛开了刚才的矜持,大口大口的吃着西瓜,肉脚丫晃悠着,连裙摆都跟着起起伏伏。
“碎了镯子,这个给你。”封君然取出一个玉环,挂在肉兔子腰间。
上乘的羊脂白玉,下面穿着红色的穗子,再无半点装饰,但却依旧十分华贵。
“那镯子不值钱的,我诓他们的。”肉兔子啃一口西瓜,晃一下小肉腿。
想到那日的情况,封君然抖了抖肩膀,憋着笑,细长眼眯起来,弯成两条月牙儿,整个人的凌厉少了不少,此刻的封君然不再像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而是一个普通十四岁的少年。
“谁让他们欺负我,娘说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我没咬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封君然的肩膀抖得越发的利害,一手掩着嘴,一手伸过去,拂过兔子肉肉的面颊,捏了又捏。
真舒服。
“再有欺负你的,就告诉太子哥哥。”
“唔,不用,小小应付得来。”
光老祖宗的厚黑学,就够他们喝一壶了。
二人说说笑笑,却不知落在魏有停眼里的,只剩下了惊讶。
太子从来冷漠,这倒是头一次笑的这么开心,这么耀眼。
原来冷硬的太子殿下,也是会笑的。
方氏从东暖阁出来,两眼通红,一边谢过龙恩,一边拉着叶小小再三叩拜,封疆派了郑公公相送,郑公公不敢怠慢,一路伺候。
等人走了,封疆这才回头看看儿子,封君然弯腰低头,沉默不语。
“十四岁,该给你府里添个女人了。”
封君然垂下眼皮,恭敬回答:“儿臣想一心学业,为父皇分忧,不想被其他事情打扰。”
“那就去皇后那里领个宫女,也不用名分,照顾你饮食起居也好。”
“谢父皇。”
垂首,恭送,待人走了,他才慢慢的直起身子,俊美的面容变得有些难看。
找皇后而不是皇太后?父皇看来,依旧对自己不放心。
甩甩袖子,封君然转身离去,魏有停急忙跟上,远远的宫门外,三殿下封卿然下了软轿,走进宫门,看到迎面出来的太子,弯腰行礼:“太子哥哥。”
封君然点头:“三弟无须多礼。”
寒暄几句,点到为止,二人一出一入,分驰而去。
明明是血亲兄弟,却不见熟稔,清冷的眸子里不见半点热情,唯独留下的,只有小心翼翼的距离。
想想那只粉嫩嫩的兔子,对着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谁都十分的亲近,就可想而知,一等护国公府中的儿子们,又会是什么样子。
封君然眯起眼睛,回头看了眼巍峨的宫门,瞧着连绵成片的金色琉璃瓦,大气昭然的线条横平竖直,富丽堂皇的殿堂一座挨着一座,冷冰冰的,压得人近乎喘不过起来。
少年收了视线,毫不犹豫的坐上马车,只道:“回长乐宫。”
长乐,长乐,长久快乐,那本是他的位置,做上了,便能长乐,坐不上,便是万劫不复。
此刻,长安的巷子里,云琪歪倒在巷子的阴影里,嘴角留下一条血迹。
“你以为你进了护国公家的门,就有人能保着你?”为首的人一巴掌扇在云琪的脸上,虽没有留下痕迹,但是嘴角原本止住的鲜血又慢慢的流了出来。
云琪抿了嘴,一声不吭,只贴近了墙壁,低着头,什么也不看,什么也不听。
“你忘了你之所以能供你弟弟上学,靠的到底是谁?”那人说着又踹过来,云琪的脑袋猛地撞在墙上,瞬间一条血迹流下来,打湿了棉布衣衫。
云琪咬住嘴唇,忍住疼痛,眼泪却已经在眼睛里面打转。
见她还是死咬着嘴巴不说话,人群分开,朱云碧慢慢的走进来,看着被打的衣衫破烂的瘦弱丫头,啐了一口:“云琪,你真是不识抬举,父亲是看中了你爹爹的才华才出手支援,结果你就这样报答父亲?”
说着,
017瞎了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