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章 为虎作伥,痛心疾首
深夜。黄埔镇西南的许家客栈。
由于地理位置不佳,这里的生意比镇上其他客栈要差了许多,但这天晚上却破天荒地挂出了表示客满的红灯笼。客栈中的门板已经全部放下,掌柜在客人的“吩咐”下,早早都躲回了屋子里头,只有几个老少伙计还根据吩咐各处忙活。大堂和东西跨院林林总总站了十几二十个壮硕精干的护卫,在几盏油灯昏暗的火苗下,赫然能看到他们左腰上挎着的腰刀。
东跨院的正房中,八瓣莲花状的铜质漏壶眼下正忠于职守,一滴滴的清水掉落在铜盘中,激起了一圈圈涟漪。原本陈设简单朴素的屋子这会儿已经换上了全新的一套行头,那些寻常杉木所制的家具上套上了各式各样华美的布套绸套,显得干净整洁。深红色的帘子后头,秦怀谨正一手支头半梦半醒地靠在太师椅上,忽然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声。
“人怎么还没回来?”
旁边虽然有两个人伺候,却没有一个人敢吱声。就在秦怀谨倏地睁开眼睛想训斥人的时候,大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身着玫瑰紫大团花潞绸衫的年轻人快步走了进来。到了近前,他匆匆忙忙行了个礼,随即低声说道:“父亲,一切都已经料理妥当了!”
秦怀谨长长舒了一口气,又摆摆手吩咐两个小厮退下。待到大门完全掩上,他才坐直了身子郑重其事地问道:“你确定已经好好查看过,决计没有闪失?”
“父亲,您就放心好了,我替您办事难道还是第一次,哪一回不是妥妥帖帖?”秦怀谨的养子秦仪上前在他身边站定,又躬下身子压低了声音说,“这每年端午节赛龙舟都是广州府的一桩大事,这民间的赌戏更是热闹。为了这个,我还特意去下了千贯青蚨的重注,若是赢了,这便是五千贯钱。民间这种闲话传得极快,到时候谁都会以为您是想借此捞一把。”
听到这话,秦怀谨立时皱了皱眉。养子这计策利用的是他爱财如命的名声,他自然是有些不快,可是,比起自己的安危来,这区区一千贯钱自然不重要。因此,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也罢,多花点钱财消灾,只要事情能妥当就好。对了,那几个黎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是几个用来送死的小角色,父亲不必放在心上。”
秦仪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又说明天乃是要紧关头,死活劝了秦怀谨早些就寝。亲自铺床叠被把人伺候上床了,他就放下了帘子,快步走出了门,又嘱咐那两个小厮进去伺候。等到回到了西跨院自己的屋子,他打发了门口那个正在打瞌睡的小厮,一个人进了屋子。反手掩上房门,往前徐徐前进了几步,他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得意洋洋地咧开了嘴。
“五少爷。”
正沉浸在无限幻想中的秦仪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一下子睁开了眼睛,见床边上闪出来一个伙计模样的人,他不禁沉下脸斥道:“老安,大半夜的,谁许你随随便便来见我?”
“外头守卫太多,小的生怕惊动了他们,只能装扮成伙计躲在这里,情非得已,还请五少爷恕罪。”老安见秦仪自顾自地点燃了灯,却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好屈膝跪倒在地磕了个头,“五少爷,是家主派小的前来问话的。五少爷投在秦怀谨门下也已经多年了,如今新君登基政令大变,就怕上头有什么变化,还请五少爷多多谋划,不要忘了自个的身份。”
秦仪一手掌着烛台走到床边,听到最后一句话时顿时脸色大变。回过头来瞧了瞧老安,见其跪在地上并未抬头,他这才转身先放下了烛台,竟是懒散地伸了个懒腰:“这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去禀告一声二叔,就说我会尽力而为。这么多年都等了下来,也不在乎这一时半日,他得耐心些。秦怀谨是个老狐狸,这些年我从来不敢提这些,但如今替他办成了好些事,再过一些时日,我就有把握说动他往宫中通路子。宫中近臣中贵是换了一拨,可他为了自己的位子也用了不少功夫。”
见老安挪动双腿站了起来,却仍是没有离开的打算,他便没好气地说道:“还杵在那儿干什么?赶紧走,要是让人瞧见,你让我这日后的戏还怎么演?”
和一身体面衣裳的秦仪相比,老安一身粗布衣衫,手边上还挂着一条干净软巾,配合着脸上的凄
第七百一十章 为虎作伥,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