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舟先生何出此言?”伊藤博文惊问道。
“伊藤君听说过‘东方魔盒’的传说么?”胜海舟又问道。
“当然听说过!”伊藤博文似乎想起了什么,身子猛然打了个寒战。
“伊藤君,且不说这传说是否真实,单是在普法两国交兵最烈之际,法皇欲以海军攻击普国,为何不选取诸多名臣宿将,却要破格启用孤拔?”
“要知道当时孤拔只是一个小小的海军中校,于殖民地服役,一向默默闻,但却能于众将之中脱颖而出,为法皇破格任用,随后一战成名,而后孤拔为何又能和林义哲成为刎颈之交?这背后难道没有某种关联么?”
听到胜海舟的这番话,伊藤博文的额头流出了冷汗,他掏出手帕去擦的时候,手竟然不自觉的开始发起抖来。
“实不相瞒,伊藤君,这样的人,会让任何一个对手为之毛骨悚然!”胜海舟说道。
“幸运的是,这个人,现在已经死了。”伊藤博文叹息了一声。
“他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遗产还在。”胜海舟看着伊藤博文,“他为乾国打下的根基,绝不是现在的日本可以轻易撼动的。”
“事已至此,海舟先生可有良策,补牢于亡羊么?”伊藤博文问道。
“至少在十年之内,放弃与乾国争胜的想法,与乾国和好,甚至订立盟约,一意内治维,二十年为期,方可挽回今日如此不利之局面。”胜海舟斩钉截铁的说道。
听了胜海舟的话,伊藤博文又一次沉默了。
象是知道伊藤博文会有如此的表现,胜海舟看着伊藤博文,叹息了一声,说道,“我知道,以伊藤君之胸怀,这‘乾探’的污名,恐怕也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伊藤博文发出了一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是没有说话。
伊藤博文似乎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而胜海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定定地望着桌面上刚刚画好的画出神。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压抑。
过了许久,伊藤博文才回过神来,他默默的向胜海舟鞠了一躬,胜海舟叹息着鞠身还礼。
伊藤博文出了“吟雪居”,上了马车,胜海舟在门口目送着伊藤博文的马车离去之后,回身来到了桌前,看了看那张画着“咸临丸”号的画,轻轻的嘀咕了几声“咸临”(“咸临”一词取自《易经》,指君臣相互之间感情亲密之意之后,突然将画稿揉成一团,扔进了故纸堆中。
伊藤博文乘马车离开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日本政府的实际执掌者——内务卿大久保利通的居所而去。
见到伊藤博文到来,大久保利通象是预感到了什么,问道:“俊辅,海舟先生不同意出山重整海军,是吗?”
“是的。”伊藤博文叹了口气,找了张椅子略显疲乏的坐了下来。
“原来他担心自己不是林义哲的对手,怕毁了自己的名声,所以不肯出山,现在林义哲已经死了,正是我们追赶乾国的最佳时机,他为什么还不肯出山?”大久保利通面露讥讽之色。
“海舟先生说,林义哲虽然死了,但他留下的遗产还在。林义哲为乾国打下的根基,我们是法撼动的。”伊藤博文答道。
“他竟然会这么说,真是没想到。”大久保利通脸上的嘲讽之色浓了,“林义哲是给乾国留下了一大笔遗产,可是,海舟先生先生似乎忘记了,遗产不会自己发生作用,需要有人来继承的。现在的乾国,有继承的人吗?”
听到大久保利通的话,原本有些垂头丧气的伊藤博文猛地抬起了头,眼睛也跟着放出光来。
“珉朝万苈皇帝的老师张苴正留下的政治遗产,万苈皇帝和他的继任者,守住了吗?”大久保利通冷笑连连,“我想,林义哲留下的遗产再多,也是不能够和张苴正相比的吧?海舟先生因何认为,乾国现在能有人继承并发扬林义哲的遗产,让日本法撼动呢?”
“李……李绍泉?”伊藤博文不知不觉的说出了一个名字。
“李绍泉,曾文正的学生,这个人未来会是我们强劲的对手,但他远没有林义哲可怕,而且他虽然是林义哲的盟友之一,但并不是林义哲留下的遗产的继承人。”大久保利通点了点头,伊藤博文说出一个名字,他便能接续着谈下去,显示
第五十章 继承人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