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回到萧府时,已是傍晚,晚饭前又仔细检查了一边行礼,见一切妥当后,孙氏唤来钱军和赵庆。
&们二人熟悉路途,启程后何处打尖,何处住宿,一路上还需你们多多费心。”
&人小姐放心,小人自当尽力。”
天不亮,萧府一行人就匆匆上路了。直到出城五六里路后,天才蒙蒙亮。正行之间,只听有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不一会,坐在马车里的萧逸然就听到马蹄声骤然停在了马车旁边,揭开车帘,见马上之人赫然是昨天未能见到的林晨,萧逸然心中一暖。又见马上的林晨,因为在寒风中纵马疾驰,被冻的瑟瑟发抖,又不免心疼起来。
&晨哥哥。”
&妹,都是我不好,昨天因在学里有事绊住了,到晚间才回府。听母亲说妹妹和孙姨下午前来辞行,本想连夜到萧府见妹妹,只是时间太晚了。今天一早到萧府,不想妹妹又早已启程。”
&晨哥哥这么冷的天,不来也就罢了。我和母亲去燕山府,顶多也就五六年就回来了。”
话是这样说,对于林晨能够不畏寒冷前来送行,萧逸然心里还是很甜蜜的。
&妹此去,要主意身体,北方的冬天尤其寒冷。那几年随姑姥爷在沧州府,曾经深有体会。”
&既然已经见面了,天气太冷,林晨哥哥还是早点回去吧,不必再送了。”
&晨走的时候,已经打发下人去学里请假了。再送妹妹一程,我就回去。”
于是林晨骑马傍着萧逸然和母亲孙氏的马车,一边说话一边迤逦前行。
&儿开春下场后,放榜之日记得写信告诉我们一声。”
孙氏的话,也是萧逸然想说,却不好意思说的。
&姨放心,晨儿定当第一时间写信告诉孙姨,萧大人和然儿妹妹。”
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太阳渐渐升了起来,来到一长亭(古代,在一些大城市各城门外,每隔五里,或者十里都建有亭子,专供出行人休息,或者践行使用)处,萧逸然不想让林晨送太远,便喊着马车,在亭子里暂且休息一会,好和林晨道别。萧逸然下了马车,林晨也下了马,两人站在亭子外说话。
&晨哥哥,俗话说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就到这里吧,已经十几里地了。时间久了,林姨和王老夫人会挂念的。”
&妹不用担心,走的时候,就告诉母亲,午饭前回去。”
两人说到这里,竟然都找不到话说了。毕竟是少男少女,虽然心中有万语千言,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表达。沉默良久,萧逸然才看着林晨说道:
&不到林晨哥哥的画艺已是登堂入室了。”
&妹看到那张画了?没有亵渎妹妹吧?”
&么会呢,画得真好。”
&妹是没有画,不然一定比我画得好。那天听妹妹的琴声,真如古人说的一般,此曲只应天上有,然间难得几回闻。”
&是林晨哥哥喜欢,等然儿从燕山府回来时,再弹奏给哥哥听。”
&等着。”
说完,林晨看着远处,似是自言自语地又见了一句。
&能时常得闻那样美妙的琴声,夫复何求。”
萧逸然被林晨的话说的心跳再次加快起来,朝阳下的脸颊上,悄然飞起一抹红晕。怯怯地看向林晨,刚好林晨也扭过头来,两人的目光交汇到一起。这一次谁也没有刻意去躲避,良久的注视,不仅萧逸然一时含羞带怯,林晨的脸也红了起来。
&妹,到燕山府后,会给我写信吗?”
萧逸然点点头,顺势扭脸看着不远处,路边的一处林子。
&顿好后,就来信告诉我地址。”
萧逸然再次点头。看着染霜的树林,萧逸然心里突然记起《西厢记》里的句子,面对此情此景,不由下意识轻声念出一段:
&云天,黄叶地,西方起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念完,才觉得不好。不仅词意过于暧昧了些,而且这是两三百年后,元朝人的词句。怕林晨误会是自己所写,转头刚要向林晨解释一下,却见林晨正呆呆地看着自己,萧逸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再次迎上林晨那深邃的目光,两人都呆愣起来。
第163章 伤离别长亭十里